周末的家庭聚餐设在老宅,红木餐桌上摆满了菜,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上的冰花。花乐盛刚坐下,就感觉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花咏爷爷正端着茶杯,眼神里带着探究;盛爷爷则捻着胡须,眉头微蹙,像是在盘算什么。
“小乐,听说你处对象了?”花咏爷爷放下茶杯,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花乐盛正在夹排骨的手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花盛,发现父亲正朝她使眼色,显然是被长辈们“审问”过了。她点了点头,脸颊有点发烫:“嗯,是我同桌,叫张珩。”
“张珩?”盛爷爷放下筷子,语气严肃起来,“家里是做什么的?品行怎么样?学习好不好?”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像连珠炮似的。花乐盛有点招架不住,刚想开口解释,花盛先笑了:“爸,您别急,张珩这孩子我认识,是老张的儿子。”
“老张?哪个老张?”花咏爷爷追问。
“就是给小乐做了十几年护卫的张叔啊。”乐乐在旁边帮腔,给花咏夹了块鱼,“您忘啦?上次小乐被绑架,就是他带人冲在最前面的。”
花咏爷爷这才恍然:“哦,是那个实诚人啊。”但眉头依旧没松开,“那也不行,护卫家的孩子……不是爷爷看不起人,就怕他对小乐不是真心的。”
“爷爷,他对我很好的。”花乐盛忍不住替张珩说话,“他每天帮我背书包,我生病的时候……”
“女孩子家就是心软。”盛爷爷打断她,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现在的男孩子嘴甜,哄得你开心,转头就忘了。小乐你是Alpha,将来要继承家里的事业,找对象得找个门当户对、能帮衬你的,一个Beta……”
“爸,您这就不对了。”花盛放下筷子,语气认真起来,“张珩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比很多所谓的‘门当户对’靠谱多了。小时候小乐被同学欺负,他二话不说就挡在前面,自己挨了打都不吭声;上次小乐分化,他被信息素压得差点晕过去,还死死守在病房外,连医生都说他命大。”
乐乐也点头:“是啊,这孩子心思细,小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记得比我们还清楚。上次我们去医院看小乐,他站在楼下守了三天,脖子上还带着伤呢。”
花咏爷爷没说话,指尖在茶杯沿上轻轻摩挲。他不是看不起张珩的出身,只是太疼这个孙女了。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她在感情里受一点委屈。
“而且啊,”花盛笑了笑,“张珩虽然是Beta,但身手比不少Alpha都好,上次学校运动会,有人想推小乐,被他一把按住,那股劲儿,护得紧着呢。”
盛爷爷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哼了一声:“身手好有什么用?谈恋爱又不是打架。”
“爷爷,”花乐盛握住盛爷爷的手,她的手已经长大了,能稳稳地包裹住爷爷布满皱纹的掌心,“我喜欢他,不是因为他能帮我什么,也不是因为他身手好。是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很踏实。”
她想起张珩红着脸递糖的样子,想起他笨手笨脚帮她系鞋带的样子,想起他抱着她时,下巴抵在发顶的温度。那些细碎的瞬间,比任何“门当户对”都更让她心动。
花咏爷爷看着孙女眼里的认真,忽然叹了口气。他想起年轻时,自己不顾家里反对,非要跟盛先生在一起,当时长辈们也是这么担心,怕他受委屈。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罢了罢了,”花咏爷爷摆摆手,语气软了下来,“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要是那小子敢欺负你,爷爷第一个饶不了他!”
花乐盛笑了,用力点头:“他不会的。”
盛爷爷没再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筷子,给花乐盛夹了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多吃点,长壮点,别到时候被人家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餐桌旁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花咏爷爷开始打听张珩的喜好,说要“抽空见见这小子”;盛爷爷则拉着花盛问张珩的学习成绩,像是在考察未来的孙女婿。
花乐盛看着长辈们的样子,心里暖融融的。她知道,爷爷们不是真的反对,只是太爱她,太怕她受伤害。而爸爸们的理解和支持,更让她觉得这份感情有了坚实的后盾。
晚饭后,花乐盛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给张珩发消息:“我爷爷说想见你。”
张珩几乎是秒回:“啊?什么时候?我需要准备什么吗?要不要买礼物?”
看着屏幕上一连串带着慌乱的问号,花乐盛忍不住笑了,回复道:“不用紧张,他们就是想看看你。对了,我爷爷喜欢喝茶,盛爷爷爱下象棋。”
“好!我记下了!”
放下手机,花乐盛抬头看向天空,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但只要身边有张珩,有家人的爱和理解,就没什么好怕的。
远处传来花咏爷爷和盛爷爷的争执声,大概是在讨论该用什么规格“招待”张珩。花乐盛笑着摇了摇头,秋千轻轻晃动,带着她的心跳,飞向满是星光的夜空。
原来被人爱着,被人担心着,是这样幸福的事。而这份幸福里,很快就要加上一个叫张珩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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