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小巷食堂”古朴的木格窗,在青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光斑随着微风中摇曳的梧桐叶轻轻晃动,像一群跳跃的金色精灵。卤味醇厚的香气混着淡淡的烟火气,如同一位温柔的舞者,在空气里慢悠悠地散开,轻轻撩拨着行人的味蕾——那香气里藏着八角的醇厚、桂皮的温辣,还有老酱油特有的咸鲜,路过的阿婆忍不住驻足,朝着餐馆的方向深吸了两口。李风推着轮椅的身影刚出现在巷口,就被这股诱人的香气勾得脚步不自觉地加快,轮椅的橡胶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往餐馆靠近。
轮椅上的陈默微微侧头,苍白的手指紧紧攥着张泛黄的户型图,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图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卷了毛边,每一道褶皱都像是承载着他无数个夜晚的期盼与辗转反侧——深夜里,他总借着手机微光,在图纸上勾画未来按摩店的布局,哪里放按摩床、哪里设接待台,密密麻麻的铅笔痕迹叠了一层又一层。林溪安静地跟在身后,浅灰色的帆布鞋轻轻蹭着青石板路,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怕惊扰了巷子里的宁静。她的指尖始终小心翼翼地牵着陈默的衣角,那力道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拇指偶尔轻轻摩挲着布料边缘,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有我在”的陪伴与坚定。两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情侣卫衣,胸前印着的“平安”字样已有些模糊,边缘泛着毛边,却在阳光下透着朴素的温柔——这是他们去年结婚纪念日买的,林溪特意选了“平安”二字,盼着往后的日子能安稳顺遂。
“吱呀”一声,玻璃门被缓缓推开,挂在门框上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响,像是在热情地迎接客人的到来。风铃上挂着的小瓷片反射着阳光,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彩斑。李风熟练地把轮椅停在靠窗的位置,那里阳光正好,能洒在陈默和林溪身上,驱散些许凉意。他弯腰将户型图小心翼翼地铺在桌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展开一件珍贵的藏品,生怕弄皱了这承载着梦想的图纸——他知道,这张纸背后,是两个人五年的积蓄与无数个努力的日夜。“老板,今天能做长安葫芦鸡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目光先扫过黑板上用彩色粉笔书写的今日菜单——“卤味拼盘”“清炒时蔬”“冬瓜排骨汤”的字迹鲜活,再落回陈默和林溪身上,语气软了几分,“这对是陈默和林溪,想在港城安家,既要有能住的婚房,还得找间能开按摩店的铺子,跑了大半个月,要么位置不合适,要么租金太贵,都没碰到满意的。”他说着,还轻轻拍了拍陈默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对两人的关切。
林溪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纸笔,那帆布包边角也有些磨损,缝线处还补着几针细密的线脚——这是陈默用他仅存的手工技巧给她缝的,针脚虽不算整齐,却藏着满满的心意。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不算喧闹的餐馆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她内心渴望的节奏。她写字的速度很快,手腕微微用力,字迹工整又带着韧劲,每一笔都像是她对未来的坚定承诺:“我们攒了五年钱,想找个离医院近的地方——陈默腿不方便,偶尔要去复查;我以前在康复科学过推拿,想着开个小店,既能照顾他,又能帮人做按摩补贴家用。”写完,她把纸推到众人面前,指尖轻轻按在“五年”两个字上,指腹反复摩挲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那五年里,他们省吃俭用,林溪舍不得买新衣服,陈默连喜欢的钓鱼竿都没舍得换,可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又很快被坚定取代,因为她知道,只要两人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陈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卫衣传过来,带着他特有的温热,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力量。他抬起头,目光望向窗外巷尾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期待——那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是他和林溪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他还能正常走路,牵着她的手在树下坐了一下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他给她讲工地上的趣事,她笑着听,偶尔递颗薄荷糖,时光仿佛都为他们停下了脚步。苏沐橙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玻璃杯壁上贴着张粉色便签,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慢慢说,我们听着呢,不急。”她把水杯轻轻放在两人面前,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轻响,指尖碰了碰林溪的手背,带着刚洗过杯子的微凉,却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那触碰里,藏着无需言说的善意。
李风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密密麻麻的房源照片,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张张耐心地展示给陈默看。屏幕亮起,映出陈默专注的眼神,他的眉头时而紧皱——看到“无电梯”的房源时,眉心拧成一个小疙瘩;时而舒展——瞥见“带卫浴”的信息时,眼底闪过一丝光亮。遇到不合适的房源,他就微微摇头,然后用指尖在屏幕上圈出“层高不足”“无无障碍通道”的字样,指甲轻轻划过屏幕,动作认真得像是在检查工程图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知道,按摩店要接待不同的客人,无障碍通道和足够的层高,是不能妥协的要求。林溪凑过去,头轻轻靠在陈默肩上,发丝蹭过他的脸颊,两人挨得很近,画面温馨又美好。她看着照片,时不时在纸上补充:“之前看的三间铺子要么租金太贵,一个月要八千多,超出了我们的预算;要么没有独立卫生间,做推拿时客人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跑很远去上厕所。”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一句,“我们想找个让客人舒服、自己也安心的地方。”话语中满是无奈,但也透露着对合适房源的执着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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