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因的凭空湮灭,带来的死寂仅仅持续了数息。
残余的五名“毒牙”队员从那无法理解的恐惧中惊醒,没有任何犹豫,甚至顾不上捡拾队长遗留的任何物品,动力装甲背后的推进器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如同受惊的飞鸟,瞬间朝着不同方向激射遁逃!任务彻底失败,那个未知存在的警告(或者说随手抹杀)让他们肝胆俱裂,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远离这片死亡区域!
秦风挣扎着想追,却牵动了内腑伤势,又是一口淤血咳出,只能不甘地看着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
姬若雪没有下令追击,她迅速来到秦风身边,检查他的伤势。肋骨断了两根,内腑受到震荡,星灵元力紊乱,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混沌雷火之力的本质似乎在自发地修复着损伤。
“死不了…”秦风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眼神却更加凶狠,“那家伙…很强!”
若非上尊出手,他恐怕已经……这种无力感让他胸腔如同火烧。
“先离开这里!”姬若雪果断道,上尊出手的余威尚在,但谁也不知道克罗人是否还有其他后手。
凌霜快速收集了战场数据,尤其是凯因消失区域的能量残留(虽然几乎为零),以及那几名逃窜“毒牙”队员的能量签名。郑三味和姬小豆相互搀扶着起身,姬小豆因为之前的爆发和惊吓,还有些腿软,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某种不同于纯粹战斗的力量。
小队迅速渡过湍急的河流,进入了河对岸那片更加古老、气息也更加诡异的巨木森林。
一进入森林,光线骤然暗淡,参天古木的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气味和浓郁的木属性能量,同时也夹杂着一些未知的危险气息。这里的能量场果然更加混乱,凌霜的探测器屏幕上的干扰波纹明显增多,那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似乎真的减弱了一些。
找到一处由巨大树根盘结形成的天然树洞,小队再次停下来休整,处理伤势。
秦风吞下疗伤丹药,盘膝运功,引导着星灵元力和体内残存的雷火之力修复伤体。姬若雪和凌霜则在树洞外围布置下简易的警戒法阵和能量干扰器。
“上尊出手…是因为小豆?”凌霜一边调试设备,一边低声问姬若雪。
姬若雪看着洞内正在帮郑三味整理药材的姬小豆,微微摇头:“或许。也或许,只是那个克罗人…碍眼了。”她无法揣度上尊的心思,但无论如何,危机暂时解除了。
“那种力量…”凌霜回想起凯因湮灭的场景,依旧感到心悸,“完全无法用现有科学解释。像是…直接从存在层面被抹除。”
“上尊之能,非我等可以度量。”姬若雪语气平静,但冰蓝色的眸子深处,对力量的渴望也更深了一分。仅仅依靠庇护,终究是空中楼阁。
树洞内,郑三味嘶哑地指点着姬小豆,将一些具有疗愈效果的草药捣碎,混合着灵泉水,敷在秦风和其他几名受了轻伤的护卫弟子伤口上。姬小豆做得很认真,他的万物感知似乎对植物药材也有着独特的亲和力,能分辨出其中最有效的部分。
“师父,刚才…我感觉好像能‘碰到’那个重力场…”姬小豆小声说道,回忆着之前的感受,“就像…就像做菜时,感觉到几种食材之间的‘冲突’,想办法去‘调和’它们一样…”
郑三味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用力拍了拍姬小豆的肩膀,嘶哑地比划着,意思是让他好好体会这种感觉。厨道,或许并非只是处理食材,更是一种与万物能量沟通、调和、引导的“道”!
就在小队抓紧时间休整感悟时,远在克罗指挥舰上的马库斯公爵,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传回的最后画面——凯因的凭空湮灭,以及“毒牙”队员狼狈逃窜的景象。
作战室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分析结果!”马库斯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星际寒冰。
技术官颤抖着汇报:“公…公爵阁下,凯因队长消失区域的能量数据…为零。没有任何能量反应,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物质残留…就好像…他和他周围的空间,被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规则…直接‘删除’了。”
“删除…”马库斯咀嚼着这个词,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比单纯的毁灭更加可怕。毁灭至少还有痕迹,而删除,意味着连存在的证明都被抹去。
“那个存在…祂的干涉范围,比我们预估的还要远…”一名参谋官涩声道。
“不是范围的问题!”马库斯猛地一拍控制台,“是方式!这种力量…已经触及了宇宙的基本法则!这绝不是普通的土着神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恐惧解决不了问题。
“立刻将‘虚空之镜’的优先级提到最高!我需要知道,那种力量的源头和运行机制!”
“通知‘心猿’,加快进度!我要在龙国内部听到质疑姬家的声音!”
“命令所有单位,暂时停止对姬家小队的直接攻击,保持最高级别监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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