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脚跪在门口,声音,充满了感情,“这是我们家的一点点心意!是我们家最好的东西!请您,务必,收下!”
她把竹篮,轻轻地,放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然后,三步一叩首,退了回去。
她这个举动,像是在所有村民的脑子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对啊!
报恩!送礼!
这不就是我们表达敬意的最好方式吗?
刘婶站在人群里,看着钱大脚那个远去的、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背影,她气得嘴唇直哆嗦。
好你个钱大脚!
又他妈让你抢先了!
比谁家玉米好,比谁家鸡会下蛋,现在,连拍马屁,你都要跟我争第一?
刘婶的斗志,再一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扭头就往家跑。
送礼?谁不会啊!
但是,要送,就要送得有水平!有内涵!有创意!
绝对不能跟钱大脚那个没文化的女人一样,那么粗俗,那么直接!
半个时辰后。
刘婶也来到了赵铁柱的院门口。
她手里,也提着一个篮子。
但是,她的篮子里,装的不是玉米,也不是鸡蛋。
而是一只,被她用温水,洗得干干净净,羽毛都梳理得油光发亮的……大公鸡。
那只公鸡,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用红绳编的、充满了乡土气息的蝴蝶结。
“大师!”
刘婶也跪下了,她的声音,比钱大脚,还要情真意切,还要饱含泪水。
“钱大脚那个俗人,只知道用死物来报答您!那是对您的不敬!”
她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篮子。
“我给您送的,是活的!是生机!是我家那十几只翡翠鸡里,最强壮、最英俊、最能打鸣的‘鸡王’!”
“从今天起,它就是您的了!让它,每天清晨,用最嘹亮的歌声,来唤醒您!用它旺盛的生命力,来陪伴您!”
这番话说完,周围的村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
实在是高!
钱大脚送的,是“物质”。
刘婶送的,是“精神”!是“陪伴”!
这境界,高下立判!
钱大脚在不远处听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感觉自己,又一次,在文化层面上,被刘春花这个老娘们,给无情地碾压了。
于是,一场围绕着“如何给大师送礼”的、全新的、更加内卷的竞赛,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
黑石村,彻底疯了。
村民们,把那股无处安放的竞争热情,全都,投入到了这场“孝心大比拼”之中。
赵铁柱的院门口,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露天的、充满了诡异气息的“贡品陈列馆”。
有送自家酿的米酒的。
有送刚从河里捞上来的大鲤鱼的。
有送自家孩子,用泥巴捏出来的,一个四不像的“大师神像”的。
最离谱的,是王二麻子。
他把他家那张,用百年老榆木打造的、祖传的、据说他爷爷的爷爷都在上面睡过的床,给拆了,扛了过来。
他声称,只有这种充满了“历史厚重感”的木头,才配得上给大师当柴火烧!
赵铁柱坐在院子里,用神念看着门口那越堆越高的、五花八门的“贡品”,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再一次,被一种名为“愚蠢”的法则,给污染了。
他只是想让他们消停。
结果,他们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家门口,变成了村里的垃圾回收站。
就在他准备出去,把这群人连同那些垃圾一起,扔到村东头的茅厕里去的时候。
李秀莲,又一次,愁眉苦脸地,找上了门。
“大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恐慌。
“不好了,又……又出事了。”
赵铁柱看着门口一脸惊慌的李秀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有节奏地跳动了。
这才消停了多久?
一天?还是半天?
这群刁民,制造麻烦的能力,比他用灵力催生玉米的速度,还要快。
“说。”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即将爆发的烦躁。
“是……是张屠户和赵老四,他们……他们打起来了!”李秀莲的声音带着哭腔。
“打起来了?”赵铁柱皱起了眉,“为什么?”
“为了……为了您昨天晚上,倒掉的那一捧……茶叶。”
茶叶?
赵铁柱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确实把泡了一天的茶水,连同茶叶渣,顺手就泼在了院墙外的角落里。
那地方,正好是张屠户和赵老四两家地的交界处。
就为这点破事,也能打起来?
赵铁柱感觉自己的想象力,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具体怎么回事?”
“今天一早,赵老四就发现了他家地头,那摊被您泼过的土,变得……变得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了!”李秀莲努力地组织着语言,“那土,黑油油的,还冒着一股……一股清香!地里那几条蚯蚓,都跟疯了一样,拼命往那块土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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