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秋来得缓，晨起的雾裹着桂花香，漫进秦苍住的小院。他刚把院门关好，就见苏婉清提着竹篮从巷口走来，篮里躺着几个圆滚滚的菱角，沾着新鲜的水汽。“今日早市的菱角嫩得很，我跟阿婆砍了价，三文钱买了一大兜。”苏婉清笑着抬手，替他拂去肩头沾的草屑。

秦苍接过竹篮，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嘴角弯了弯：“还是你会过日子。我刚在河边练剑，见柳姑娘又在琢磨新剑法，怕是闲不住了。”话音刚落，就听院墙外传来“唰”的一声剑响，柳如烟的声音带着点气闷：“这破地方连个对手都没有，练剑都没滋味！”

苏婉清捂着嘴笑：“她呀，就是天生的江湖命。倒是阿雪乖，在厨房学做桂花糕呢，说要给咱们当点心。”正说着，阿雪端着个陶盘跑出来，盘子里摆着几块歪歪扭扭的糕点，脸上还沾着点面粉：“秦大哥，苏姐姐，你们尝尝！就是有点糊了……”

秦苍拿起一块咬了口，甜香混着点焦味，却吃得满心暖：“好吃，比外面铺子卖的还对味。”阿雪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回厨房去了。这样的日子，是秦苍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没有厮杀，没有阴谋，只有身边人的笑闹和烟火气。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能这样安稳过下去。

午后的阳光正好，秦苍靠在院中的老槐树下看书，苏婉清坐在一旁缝补衣裳，柳如烟不知从哪摸来只猫，正逗得不亦乐乎。忽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拍门声：“秦盟主！秦盟主在吗？”

秦苍眉头一皱，这称呼，怕是江湖上来人了。他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个丐帮弟子，衣衫破烂，脸上带着伤，见到秦苍就“噗通”跪下：“秦盟主，您快救救帮主！救救沿海的百姓啊！”

苏婉清和柳如烟也凑了过来，见这弟子模样凄惨，都沉了脸。秦苍扶起他：“别急，慢慢说。洪帮主怎么了？沿海出了什么事？”那弟子喘着粗气，喝了口苏婉清递来的水，才断断续续说道：“是……是海外来的异客！自称什么‘海鲨盟’，个个身手怪异，手里的弯刀快得离谱，还会用一种奇怪的迷香，闻了就浑身无力。”

“他们半个月前登陆，先是抢了沿海的几个渔村，后来又攻打县城。帮主带着我们丐帮弟子去阻拦，谁料那海鲨盟的首领，叫什么鲨王，武功邪门得很，帮主跟他交手，没几十个回合就被抓走了！其他门派去支援的弟子，也折损了不少！”

柳如烟一听就急了，按在剑柄上的手都在抖：“这群海外蛮夷，竟敢在中原撒野！秦苍，我们不能不管！”秦苍沉默着，指尖攥得发白。他想过安稳，可洪七公是他的长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沿海的百姓更是无辜，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难？

苏婉清看出他的挣扎，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过安稳日子，但洪帮主他们需要你。去吧，我跟你一起。”阿雪也从厨房跑出来，眼神坚定：“秦大哥，我也去！我懂点毒物，说不定能对付他们的迷香。”

秦苍看着眼前的三人，心里的纠结渐渐散去。他拿起靠在墙角的镇邪剑，剑鞘上的灰尘被他轻轻拂去，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好！我们这就动身，去沿海看看！”那丐帮弟子见他答应，喜极而泣，连忙起身引路。

收拾行囊没用多久，苏婉清装了满满一箱子疗伤丹药和解毒散，柳如烟检查了自己的长剑，阿雪则把几瓶自制的解毒药揣进怀里。临出门时，秦苍回头看了眼这住了半年的小院，院中的桂花正开得盛，香气袭人。他在心里默念：等解决了这事，一定再回来。

一路往东南走，越靠近沿海，景象越凄惨。路边不时能看到逃难的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有个老婆婆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见秦苍他们路过，扑通跪下哀求：“大侠，救救我们吧！海鲨盟的人太狠了，抢了我们的粮食，还杀了我家老头子……”

苏婉清赶紧扶起老婆婆，给了她一些干粮和碎银子。柳如烟气得咬牙：“这些杂碎，等我见到他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秦苍脸色凝重，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多耽误一刻，就可能有更多百姓遭殃。

走到傍晚，他们来到一个叫青河镇的地方，这里是通往沿海的必经之路，却也是一片萧条。镇上的店铺大多关着门，只有一家客栈还开着，门口挂着的幌子都破了。秦苍他们走进客栈，掌柜的见他们背着兵器，吓得浑身发抖：“大侠，你们……你们是来对付海鲨盟的吗？”

“掌柜的，我们是来查探情况的。”秦苍找了张桌子坐下，“你给我们说说，这海鲨盟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见秦苍神色和善，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些人都长得高鼻深目，说话怪腔怪调的，手里的弯刀亮得吓人。他们不光抢东西杀人，还在找什么‘火龙珠’，说是在沿海一带藏着。”

“火龙珠？”秦苍愣了一下，他从未听过这东西。柳如烟也皱起眉头：“会不会是什么宝物？他们抢完东西还找宝物，野心倒是不小。”掌柜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前几天他们还抓了不少年轻力壮的汉子，说是要让他们去海底找什么东西，好多人下去就没上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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