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远忽然从鼻子里挤出两声冷笑。

呵呵呵。

其实他并不知道伊藤茜的名字，他也懒得再问。

但这种时候来的人，还说什么“他会同意的”，不是那个死侦探还能有谁？

是谁刚才嫌弃他，死活不跟他回来的？

昨天的我你爱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临远心里盘算着，干脆晾侦探一会，让她在外面等着好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让她进来。”

“好的，少爷。”

助理应道，接着说：“对了，外面有不少记者和媒体来访，我已经帮您回绝了。您看这样可以吗？”

“嗯，行。” 临远回答得很快。

“明白了。” 助理的脚步声这才逐渐远去。

没等多久，房门就被砰地一声推开。

伊藤茜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反手又把门摔上。

临远坐在沙发上，准备翻旧账嘲讽两句：“侦探，刚刚你…”

“喂！临远，看看这个！”

伊藤茜根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急匆匆打断，几步就冲到他旁边坐下，还微微喘着气。

临远这才注意到伊藤茜居然回去了一趟。

她换了身衣服，脸上的树枝灰尘也收拾干净了。

伊藤茜没管他的打量，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新闻页面，加粗的标题非常醒目：

#爆款！叶家私生子竟公然殴打临家大少？！#

临远眉头一挑：“嗯？”

这标题怎么和热搜不太一样？

伊藤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手指在触控板上向下一滑，指着发布时间。

这条新闻的发布时间比热搜早很多。

“看好了，我最开始发出去的就是这个，那个颠倒黑白的消息其他媒体弄得，可不是我干的啊。”

侦探居然没有故意抹黑他。

临远心情突然就好了，嘴角微翘。

伊藤茜没注意他细微的表情变化，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我知道，你弄这一出，是为了让叶宁暴露在公众视野里，这样他不敢轻举妄动。”

她又说：“你放心，我来之前去叶宁家看了，他家门口也被记者围着，根本出不来。”

伊藤茜的行动力堪称恐怖，居然能在短时间内干这么多事。

临远颔首：“谢了。”

“不客气。”

伊藤茜操作电脑，打开一段视频，将其拖到屏幕左侧，和右边的新闻页面并列。

视频像是手机拍的，里面是一整面监控显示屏，有几十个小画面。

忽然，一辆红色跑车在其中一个画面里疾驰而过。

可紧接着，跑车凭空消失，所有监控画面同时陷入漆黑。

只有右上角的时间码仍在跳动，显示时间为昨天晚上。

临远：……？。

……刚才，他是不是看见了什么？

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问：“这是？”

伊藤茜：“这是我是我们失忆之前几小时的监控。

如你所见，全城的公共监控系统在那个时候都坏了。”

监控坏死……全城？

佟正证实道：“我的同事也这么说，监控坏死时间从昨天晚上到今早，在早上六点后恢复。”

失忆前几小时，全城监控失灵。

失忆完成，监控恢复。

这两者之间……

临远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若有所思。

伊藤茜转头看向临远：“你觉得这是叶宁弄出来的吧？”

没等临远回答，她手指敲了敲屏幕右边：“但是你看，我发的这个新闻并没有消失，还好好地挂在这里，只是热度低。”

新闻和监控似乎没有关联。

伊藤茜搜索了几个关键词，都是涉及叶家或叶宁的负面传闻或争议事件。

页面刷新，跳出不少零零散散的帖子、讨论和旧闻，有的发布时间甚至是几个月前。

“看到了吗？”伊藤茜语气笃定，“叶宁虽然压下杀人的事情，但对于网络上这些民众发的帖子，他没办法删得干干净净。”

就像治水，堵得住主干道，堵不住所有渗水的缝隙。

临远：“这说明…”

伊藤茜接上他的思绪，说：“这说明什么？说明叶宁的能力是有限的，他没办法让所有帖子从互联网上彻底蒸发，那么同理……”

他也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除一整座城市的监控。

伊藤茜将两件看似不相关的事做对比，临远却听懂了。

叶宁，一个如此在意自身形象的人，可他连网络上的负面帖子都无法彻底清除……

怎么可能做到瘫痪全城监控？还是如此短的时间内？

既然这不像是叶宁能做到的……

那还能是什么？

只能是…和这个世界的机制有关的东西…

记忆。

临远忽然说：“记忆。记忆让我们看不见这段信号。”

“没错。”伊藤茜打了个响指，“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监控根本就没有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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