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山归来，苏清鸢一行人未敢有半分懈怠，径直带着帛书与俘获的玄阴族余孽返回京城。刚入城门，便见吏部侍郎带着一众官员候在城外，神色焦灼，显然是京中又生了变故。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吏部侍郎上前躬身，声音带着颤意，“方才大理寺卿在狱中暴毙，死状与礼部老尚书如出一辙，同样带着玄鸟图腾烙印，身中蚀骨蛊！”

苏清心头一沉，大理寺卿正是负责审理皇后一案的官员，如今突然暴毙，显然是有人在灭口，意图斩断线索。她将帛书递给身旁的慕容珩，沉声道：“先回府，将俘获的余孽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

回府后，顾景渊即刻提审了那几名玄阴族俘虏，可这些人嘴硬得很，无论如何逼问，都只咬定是为族复仇，绝口不提背后之人。直到顾景渊拿出从墨山带回的青铜面具，其中一名年轻俘虏的眼神才出现了一丝波动。

“这面具……是卫凛的？”那俘虏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你认得他？”顾景渊追问，“他和宁王当年的谋逆案，到底有什么关联？”

俘虏牙关紧咬，半晌才颓然开口：“卫凛本是宁王的暗卫，当年宁王谋逆失败，他被先皇打入天牢，是玄阴族老族长救了他。老族长说，要帮宁王报仇，也要为玄阴族雪恨，让我们都听卫凛的吩咐……”

这话如惊雷，让在场的苏清鸢三人皆是一震。宁王谋逆案竟与玄阴族牵扯甚深，而先皇之死的真相，似乎也愈发扑朔迷离。

“当年宁王谋逆的卷宗，可还在？”楚念昔看向顾景渊。

“在是在，只是卷宗记载得极为简略，只说宁王勾结外敌意图篡位，被先皇当场擒获赐死。”顾景渊眉头紧锁，“且当年负责彻查此案的官员，如今大多已不在人世，仅剩一位老太监还在宫中养老。”

“即刻入宫，去见那位老太监。”楚念昔当机立断。

皇宫的僻静偏院，住着已年过七旬的老太监李德全。此人曾是先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见证了当年的诸多秘事。见到楚念昔一行人，李德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久久不肯开口。

直到楚念昔拿出那张记载着先皇死因真相的帛书，李德全才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老奴有罪啊！当年之事，老奴隐瞒了二十余年，夜夜都受着良心的谴责！”

原来，当年宁王并非真心谋逆，而是发现了先皇病重是因宫中有人暗中下蛊，想要进宫提醒，却被早已觊觎皇位的二皇女——也就是当今女帝的胞妹，设计污蔑成谋逆。而玄阴族，正是被二皇女以重金收买，故意留下“罪证”，成了替罪羊。先皇最终并非死于蛊毒，而是被二皇女暗中下毒，对外却宣称是玄阴族的巫蛊所致。

“那二皇女后来为何没能登基？”慕容珩不解。

“先皇临终前察觉了二皇女的野心，暗中下了遗诏，将皇位传给了当今陛下，还下令将二皇女软禁在封地，永世不得回京。”李德全叹了口气，“老奴当年被二皇女拿家人性命要挟，才不敢吐露真相，如今说出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真相大白，苏清鸢只觉脊背发凉。她终于明白，玄阴族的复仇，卫凛的作乱，都是二皇女在封地暗中操控。他利用玄阴族的恨意搅乱朝堂，就是想趁乱回京，夺取皇位。

“不好！”陆惊寒突然出声，“二皇女若要动手，必然会先对陛下下手！我们得立刻回皇宫护驾！”

几人刚要动身，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暗卫跌跌撞撞地闯进来：“殿下！不好了！二皇女带着封地的私兵，已经围住了皇宫，还对外宣称陛下是弑姐夺位的伪君，要清君侧！”

苏清鸢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眸中寒光凛冽。二十余年的旧案，终究还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而这一次，她必须守住大楚的江山，也还玄阴族一个迟来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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