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枫叶红得似火,银杏叶黄得如金,景致清幽。贵君有孕后,饮食起居皆由女帝亲自过问,御膳房每日按太医叮嘱备下清淡滋补的膳食,由专人试毒后才敢奉上。可即便如此,仍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暗中盯着长乐宫的膳食流程。
锦华宫的偏房内,淑仪君看着心腹递来的一小包淡灰色粉末,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粉末名为“落胎散”,无色无味,混入汤羹之中难以察觉,每日少量服用,不出半月,便能悄无声息地让胎儿滑胎,且事后查不出任何痕迹。
“此事万万不可出错。”淑仪君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摩挲着药包,“你设法买通长乐宫负责传膳的内侍,每日将这药粉混入贵君的安胎汤里,切记,不可露出半点马脚。”
心腹躬身应道:“朗朗放心,奴婢已寻好突破口,那内侍家中有老母重病,急需银两,奴婢已许他重金,他定然不敢泄密。”
淑仪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去吧,事成之后,必有重赏。若敢背叛,定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心腹退下后,淑仪君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妆容精致却难掩戾气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倒要看看,没了孩子,贵君还如何稳固地位,女帝还会不会对他那般宠爱。
与此同时,御花园的沁芳亭旁,我正陪着青梅竹马的国公府公子顾景渊散步。顾景渊身着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眉目清俊,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气质温润如玉。我们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他待我向来温和纵容。
“清鸢,你看这株秋菊,开得倒是艳丽。”萧景渊指着不远处的一丛菊花,笑着说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秋菊层层叠叠,花色金黄,确实好看。我笑着点头:“是啊,真好看。景渊哥哥,等过几日,我让花匠移栽几株到长乐宫,给父妃解解闷。”
“好啊。”顾景渊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贵君有孕在身,多看看花草,心情也能好些。”
就在这时,一道娇俏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皇女殿下吗?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我转头看去,只见兵部侍郎之女苏慕雪身着粉色罗裙,带着几名侍女,款款走来。她容貌娇美,眼神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与挑衅。苏慕雪与我自幼便不和,常常因琐事争执,只是碍于我是皇女,她不敢太过放肆。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只是说道:“苏小姐。”
苏慕雪走到我们面前,目光落在顾景渊身上,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惊艳与爱慕。她早已听闻国公府公子顾景渊容貌出众,才华横溢,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连忙收敛了眼中的挑衅,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对着顾景渊躬身行礼:“见过顾公子。”
顾景渊微微颔首,神色平淡:“苏小姐。”
苏慕雪见状,心中更加欢喜,她刻意放缓了语气,柔声说道:“顾公子今日怎会有空来御花园散步?听闻公子近日一直在府中苦读,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邀顾公子一起……”
“偶尔出来透气罢了。”顾景渊语气疏离,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我与皇女殿下许久未见,今日特地约了殿下出来走走。所以苏姑娘的邀请顾某只能推拒了。”
苏慕雪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强压了下去。她知道,顾景渊与我关系甚好,想要拉拢他,不能操之过急。她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说起来,我近日得了一幅前朝大家的墨宝,顾公子乃文人雅士,又是京中有名的才子,想必会感兴趣。改日我让人送到国公府,还请公子赏脸品鉴一番。”
这是明显的拉拢之意,顾景渊自然听得出来。他淡淡一笑,婉拒道:“多谢苏小姐美意,只是我近日忙于完成家父的课业任务,怕是无暇品鉴,还请苏小姐收回美意。”
苏慕雪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更加不满,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公子与皇女殿下了。”她说着,又看了顾景渊一眼,才带着侍女转身离去。
待苏慕雪走后,我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景渊哥哥,你别理她,她就是故意的!”
顾景渊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知道。阿念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假山后,一名淑仪君的眼线看在眼里。他立刻悄悄退下,将此事告知了淑仪君。
淑仪君听闻后,眼底闪过一丝算计。苏慕雪是兵部侍郎之女,而兵部侍郎乃是苏氏一族的盟友,若是能让苏慕雪拉拢到萧景渊,那国公府便会成为他们的助力。国公府在朝中势力不小,有了国公府的支持,他对付贵君,推翻女帝的把握便又大了几分。
“好,好得很!”苏良人冷笑一声,“没想到苏慕雪倒是个有用的棋子。传我话给兵部侍郎,让他好好撮合苏慕雪与顾景渊,若是能成,日后必有重赏!”
“是,朗朗!”心腹躬身应道。
长乐宫内,贵君正端着一碗安胎汤,慢慢喝着。他并不知道,这碗看似滋补的汤羹里,已经被混入了致命的毒药。而女帝此刻正在处理政务,也未曾察觉,一场危机,正悄然向贵君父妃腹中的胎儿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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