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养心殿的雕花窗棂,落在铺着明黄锦缎的御案上。案头堆叠着昨夜平叛后加急呈递的奏疏,最上方一本,正是皇城司整理的苏文渊党羽名录,密密麻麻的名字旁,标注着各自的罪证——挪用粮款、私通藩王、构陷忠良,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你指尖划过名录末尾的朱砂批注,抬眸时,正见顾清辞端着一碗温热的燕窝粥缓步走来。他身着月白常服,孕肚已显怀三月有余,步履较之往日稍缓,眉宇间却不见丝毫娇弱,反倒带着几分沉稳干练。
“陛下一夜未眠,先用些膳食垫垫吧。”顾清辞将粥碗放在御案一角,伸手替你揉了揉紧绷的眉心,“昨夜宫城厮杀声震天,臣妾在密室中,竟忍不住替陛下捏了把汗。”
你握住他微凉的手,拉他坐在身侧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小腹:“让你受惊了。往后这皇城之内,再也不会有这般刀光剑影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声:“陆贵君上、容宸君上求见。”
你颔首:“宣。”
陆惊寒抱着襁褓中的凌云走在前面,慕容珩紧随其后,二人皆是一身青色朝服,显然是刚从户部衙门赶来。凌云许是刚睡醒,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见你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嘴里发出软糯的咿呀声。
“陛下。”二人躬身行礼,陆惊寒将凌云递到你怀中,“凌云今早醒时,听闻叛乱平定,竟格外精神,许是也知道,往后能安安稳稳长大。”
你抱着温软的婴孩,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脸颊,眼底漾起笑意。转头看向二人,语气沉肃:“苏文渊伏诛,旧党根基已除,正是推行新政的好时机。朕已拟好三道诏令,今日便要颁行天下。”
慕容珩上前一步,展开随身携带的折子:“臣昨夜已按陛下之意,核算了各州府的粮仓存粮。旧党把持漕运多年,南北粮价相差三倍有余,若要推行‘均粮法’,需先从漕运入手,罢免那些中饱私囊的漕运使,换上清廉干练之人。”
“此事朕已交由吏部甄选人才。”你接过折子,目光落在“均粮法”三个字上,“但漕运牵扯甚广,难免有人阳奉阴违,需得有得力之人坐镇督查。”
“臣愿往。”陆惊寒应声而出,眉眼锐利如昔,“臣曾镇守北疆,熟悉粮草转运之法,且在军中颇有威望,那些漕运使若是敢耍花样,臣定能将他们一一揪出。”
你却微微摇头:“凌云尚在襁褓,你若离京,父子二人分隔两地,未免太过辛苦。”
陆惊寒闻言,唇边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陛下忘了?臣虽是君侍,亦是大周的镇北将军。北疆风沙万里,臣尚能镇守数年,区区漕运督查,又何足惧?再者,待凌云稍长,臣便将他带在身边,教他识山川、知民生,将来也好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一旁的顾清辞也附和道:“陆君所言极是。新政推行,首重执行力。漕运乃国之命脉,非陆君这般铁面无私之人不能担此重任。臣妾虽身在后宫,却也愿为陛下分忧——旧党倒台后,朝堂空缺了不少言官之职,臣妾可举荐一批寒门学子,他们虽出身低微,却心怀社稷,定能成为陛下的耳目。”
你看着眼前三人,心中暖意涌动。顾清辞心思缜密,擅于发掘人才;陆惊寒行事果决,能镇得住宵小之辈;慕容珩精于算计,是打理国库的一把好手。这三人,既是你枕边的良人,亦是你治理天下的股肱之臣。
“好。”你将凌云递给身后的乳母,起身走到御案前,提起朱笔,在三道诏令上一一落下玉玺,“漕运督查,便由陆惊寒担任;寒门学子的甄选,交由顾清辞负责;慕容珩则坐镇户部,统筹均粮法与盐铁官营的推行。朕要让天下百姓都知道,这大周的朝堂,再也不是权贵门阀的天下,而是万民的天下!”
诏令颁行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三日内便传遍了全国。
江南漕运沿线,陆惊寒带着亲兵,亲自登上漕船查验粮草。那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漕运使,见他一身铠甲,腰间悬着陛下亲赐的尚方宝剑,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克扣半分粮米。
京城之内,顾清辞在国子监设下考场,不拘出身,只论才学。无数寒门学子闻讯而来,考场外摩肩接踵,皆是满怀壮志的年轻面孔。顾清辞坐在考场监考官的位置上,看着那些奋笔疾书的身影,想起自己亦是出身寒门,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陛下打破门第之见,重用贤才,他今日又怎能站在这里,为大周选拔栋梁?
户部衙门里,慕容珩则忙得脚不沾地。他不仅要核算各州府的粮价,制定合理的调配方案,还要清查盐铁专卖的漏洞。深夜的户部,烛火通明,慕容珩揉着酸涩的眼睛,看着账册上渐渐趋于平衡的数字,唇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日傍晚,你处理完政务,信步走到清芷宫。刚踏入庭院,便听到一阵朗朗书声。
顾清辞正坐在廊下,手中捧着一卷《孟子》,轻声诵读。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腹中的胎儿似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轻轻踢了一下。不远处的石桌旁,陆惊寒正陪着刚满半岁的凌云玩耍,小家伙穿着一身小小的锦袍,正摇摇晃晃地学习爬行,偶尔抬头咿呀一声,惹得陆惊寒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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