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的夜,静谧得只剩虫鸣,长乐宫的烛火却亮至深夜。李总管捧着一叠卷宗,躬身而入,神色凝重:“陛下,查到了!”
女帝抬眸,指尖仍落在贵君父妃的发间,动作未停,语气却添了几分凛冽:“说。”
“奴才带人反复查验了纸灰,又审讯了淑仪君府中其他内侍,终于找到线索。”李总管将卷宗呈上,“这是淑仪君与那三名奴才的往来账目,虽已被刻意涂抹,但经笔迹专家辨认,确是淑仪君亲批的赏银记录。另外,天牢守卫供称,淑仪君的贴身内侍曾试图向内传递毒药,想杀人灭口,被当场擒获。”
卷宗摊开,泛黄的纸上,隐约可见的字迹与印鉴,皆是淑仪君的专属印记。淑仪君苦心抹除的痕迹,终究还是留了破绽。
父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陛下,既然证据确凿,便按宫规处置吧。只是,此事若是闹大,恐会让朝野上下非议,反而扰了陛下的心神。”他语气温和,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既点出了处置的必要性,又暗示了适可而止的分寸。
女帝沉吟片刻,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如刀:“淑仪君觊觎圣宠,谋害贵君,以下犯上,本应废黜打入冷宫。但念及他入宫多年,无大功亦无大过,此次便从轻发落。”
她抬眸看向李总管,沉声道:“传朕旨意,淑仪君苏氏,德行有亏,意图谋害贵君,降为良人,连夜送回京中玉庆宫(淑仪君宫殿)禁足,非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其宫中内侍,涉案者一律处死,其余人等贬为洒扫宫婢,送入辛者库!”
“奴才遵旨!”李总管躬身应道,即刻转身传旨。
消息传回淑仪君的寝殿时,他正焦躁地踱步,听闻旨意,身子猛地一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降为良人?禁足?”他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随即猛地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瓷器全部杂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身旁的内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地磕头:“良人朗朗息怒,保重身子要紧!”
淑仪君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眼底满是怨毒与不甘。他知道,这一次,他彻底输了。女帝虽未废黜他的名分,却将他禁足宫殿,与打入冷宫无异。往后的日子,他只能在自己的偏殿里,孤独终老,再也无法接近女帝,更无法与贵君抗衡。
而长乐宫这边,女帝看着父妃,眼底的凛冽渐渐化为温柔:“清寒,这样处置,你可满意?”
父妃浅笑颔首,伸手握住女帝的手:“陛下处置得当,既惩戒了恶人,又保全了宫闱颜面,臣侍心中甚是欣慰。”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淑仪君,顺势意识到说错话,立马改口,苏良人虽被禁足,但后宫之中,觊觎陛下宠爱者不在少数,而臣侍又是……”苏清寒故作委屈的说道。
“放心。”女帝握紧他的手,语气坚定,“经此一事,想必后宫诸人也该知晓,朕宠的人,不是谁都能动的。往后,朕会加强行宫以及皇宫,还有清寒长乐宫的防卫,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你和清鸢。”
我趴在父妃的膝头,看着他们相握的双手,心里暖暖的。我知道,淑仪君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也让其他嫔妃逗敲响了警钟。
夜色渐深,行宫渐渐安静下来。清寒和温瑜守在殿外,神色警惕地巡逻着。殿内,烛火摇曳,女帝陪着父妃整理着书卷,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空气中弥漫着温馨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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