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境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脸上,空气里甜丝丝的灵气直往鼻孔里钻。康哥伸了个懒腰,浑身骨头噼啪作响,如同炒了一锅钢豆。他低头瞅了瞅自己那身被混沌源炁“盘”了千年、破得跟抹布似的衣服,又感受了一下皮肤下奔涌的、能徒手捏爆空气的洪荒之力,表情极其复杂。
“啧,这就叫…衣不蔽体,力能扛鼎?”他扯了扯快变成布条的衣襟,一脸嫌弃,“好歹是千年老妖的体面呢?”
阿石想试试脚下这饱含灵气的泥土有多松软,脚尖只是轻轻往下一陷——
轰!
一个足有丈许深的巨坑骤然出现!坑壁光滑如镜,边缘还冒着丝丝缕缕被极致力量瞬间挤压、灼烧出的白烟。坑底的泉水汩汩涌出,迅速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阿石看着自己的脚,再看看那坑,一脸无辜地抬头:“我…我就想踩个脚印来着……”
“都给我收着点!收着点!”康哥看得眼皮直跳,赶紧压低声音吼,“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知道这地方的草皮多贵吗?踩坏了赔得起吗?咱们现在是微服私访!低调!懂不懂什么叫低调?”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谁再敢破坏公物,扣他千年修炼分红!”
众人这才悻悻然收敛起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怖气息,一个个笨手笨脚地站着,像一群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史前巨兽,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吹跑了树上的鸟儿。毛球倒是适应得最快,它懒洋洋地趴在康哥肩膀上,小眼神睥睨着山谷里那些灵气四溢的花花草草,带着一种“千年老球”阅尽千帆后的挑剔。之前让它醉倒的那株灵植,在它眼里似乎已经沦为了“路边摊货色”,连舔一下的兴趣都欠奉。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唰!唰!唰!
三道流光比十天前更快、更急地落下,依旧是那位面容清癯、背负古剑的中年修士,以及他身后那一男一女两个青年弟子。只是这一次,三人脸上的惊疑和审视,比上次浓烈了十倍不止!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死死锁定在康哥几人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十天!
仅仅十天!
眼前这几个人,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十天前看到的是几块顽石,而此刻,却变成了几座深藏不露、内蕴熔岩的火山!虽然他们极力收敛,但那偶尔流泻出的一丝气机,都沉重得让中年修士道心微颤,让他身后的两个弟子脸色发白,几乎要运转灵力才能站稳。
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形象:衣衫褴褛,如同经历了最惨烈的厮杀,沾满了泥土草屑。但露出的皮肤却莹润如玉,隐隐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沌光泽,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神物铸就。尤其那个领头的年轻人,眼神深处沉淀着一种与外表年龄绝不相符的、近乎苍茫的平静,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却锐利得能刺穿神魂。
“尔等……”中年修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众人脚下那个突兀的、还在汩汩冒水的新鲜巨坑,又看了看云璃旁边那株光秃秃、明显被“剃了头”的灵植残枝,最后定格在康哥那张写满“我很无辜”的脸上,“这十日,尔等究竟在这谷中做了什么?此地灵脉为何躁动不安,草木精气亦有异动?”他语气严厉,周身剑意隐隐勃发,古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显然已将康哥几人视作巨大的隐患。
康哥眼珠一转,脸上瞬间堆起比十天前更加真挚、更加憨厚的笑容,还带着点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风霜:“哎呀!仙长明鉴啊!误会!天大的误会又来了!”他摊开手,指着自己身上的破布条,又指了指那个水潭坑,表情悲愤,“我们几个,命苦啊!本想在此地打坐调息几日,谁知道此地风水太冲!前几日夜观星象,忽见紫气东来,结果不知咋地就引动了地脉龙气!您瞅瞅,这坑,就是地龙翻身拱出来的!那树,是昨夜刮了一场邪风,好家伙,那风跟刀子似的!至于我们这身衣服……”他叹了口气,一脸沧桑,“唉,都是被那邪风刮的!这碧霞境啥都好,就是这天气,忒无常了!说变就变!”
这番鬼话连篇,配上他那“饱经沧桑”的表情,听得云璃嘴角直抽抽,其他队员纷纷低头看脚,努力憋笑。毛球则翻了个白眼,用小爪子捂住了脸,仿佛在说“我不认识这货”。
中年修士身后的青年女修忍不住“噗嗤”一声,随即又赶紧板起脸。那青年男弟子则是一脸“你当我们是傻子吗”的表情。
“一派胡言!”中年修士脸色一沉,显然不吃这套。他一步踏前,无形的剑压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试图迫出对方虚实,“地脉龙气?邪风?当本座三岁稚童不成?尔等气息诡谲,形迹可疑,速速交代来历!否则……”他古剑嗡鸣更盛,剑鞘缝隙中透出刺骨寒光。
“否则如何?”康哥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那沉淀了千年的平静眼神深处,一丝属于“千年老妖”的玩味和睥睨悄然浮起。他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姿态,只是任由那足以让寻常元婴修士跪伏的凌厉剑压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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