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星曜守护大阵内。
白羽与阿离肃然而立,目光凝重地望向那枚已然黯淡下去、仿佛耗尽了所有能量、正缓缓崩解消散的“星狩者”锚点。虽然那银色光束只是一闪而逝,但他们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远比之前的巡天妖将和阴煞长老更加高级、更加系统的“恶意”与“注视”,已经牢牢锁定此地。
“他们……发现我们了,而且,恐怕不止是我们。”阿离的九曜天瞳中星光急转,带着深深的忧虑。她凭借对空间与命运的敏锐感知,隐约捕捉到那信息流中蕴含的、对“庞大有序存在”的强烈指向性。
白羽缓缓点头,脸色阴沉:“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是……洪荒。” 他回想起鸿钧道祖关于“虚无”的警告,以及星图中指向洪荒内部的第三个坐标。这一切,似乎正在串联起来。
“老师,您怎么看?”白羽神念联系扎纸老人。
纸庐中,扎纸老人放下手中的半成品纸扎,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锐利光芒,仿佛能穿透世界壁垒,看到那冥冥中降临的危机。
“‘星狩者’……这群徘徊在纪元废墟里的鬣狗,到底还是嗅到肉味了。”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嘲,“他们对‘有序’与‘异常’有着病态的收集癖。一个完整而强大的洪荒,在他们眼里,无异于一座未曾发掘的、充满珍稀标本的宝库。更别说,你身上这‘归墟创灭’的道韵,还有小狐狸的‘星曜银狐’血脉,恐怕都是他们数据库里极其‘亮眼’的‘异常样本’。”
“他们接下来会如何?”白羽问。
“试探,捕捉,解析,渗透,然后……视情况决定是‘圈养观察’、‘有限收割’,还是……‘整体回收’。”扎纸老人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以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很快就会派来更专业的‘清理小队’。这次来的,恐怕不会只有蛮力。”
白羽沉默片刻,眼中决然之色更盛:“兵来将挡。正好,我也想掂量掂量,这些所谓的‘纪元观测者’,到底有多少斤两。”
他看向脚下已然开始高效运转、消化两位混元金仙本源、气息更加浑厚几分的“归墟星曜守护大阵”,又看向身旁目光坚定的阿离。
“老师,烦请您坐镇青冥世界中枢,调控阵法,预防对方可能的空间渗透或法则干扰手段。”白羽迅速安排,“阿离,你与我一同,依托大阵,正面迎敌。我们需要在下一波攻击到来前,尽快吸收此战所得,进一步优化阵法,尤其是加强针对那种‘信息扫描’与‘秩序侵蚀’类攻击的防御。”
“明白。”阿离重重点头。
“另外,”白羽目光投向洪荒主世界的方向,眼神复杂,“此事……或许需要让某些存在知晓了。”
“你想通知洪荒的圣人?”阿离微微一惊,“他们……”
“唇亡齿寒。”白羽打断她,声音低沉,“‘星狩者’的目标是整个洪荒。我们这里,可能只是第一站。单凭我们,或许能抵挡几波,但绝非长久之计。洪荒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那些圣人,尤其是道祖,未必乐意看到一个外来的、冰冷而强大的组织,将手伸进他们的‘池塘’。”
“你想引动洪荒之力,对抗星狩者?”扎纸老人似乎看穿了白羽的想法。
“至少,让他们有所警觉。”白羽道,“至于如何做……或许,可以通过‘它’。”
他心念一动,那枚得自青桑古泽、与镇元子有善缘的“地书(山海经)”残页虚影,在他掌心一闪而逝。地书沟通洪荒地脉,信息传递隐秘而广泛,或许是一个在不直接暴露自身与青冥世界前提下,向特定存在(比如镇元子,乃至通过他间接影响其他圣人)传递警示的渠道。
当然,这需要极其巧妙的手法,既要引起重视,又不能暴露自身过多秘密,更不能被“星狩者”中途截获或反向追踪。
时间,紧迫。
白羽不再犹豫,立刻与阿离投入到紧张的备战与阵法优化之中。同时,一缕极其隐晦、经过多重加密与伪装的、关于“域外冰冷意志窥探洪荒”的模糊警示信息,伴随着一丝“归墟”与“星曜”的独特道韵标记,悄无声息地通过地书残页的渠道,向着洪荒大地深处,某个与世无争的仙山福地飘去……
风暴将至,无人可独善其身。白羽的归来与崛起,仿佛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不仅激起了洪荒内部的暗流,更引来了纪元之外,那双冰冷而贪婪的眼睛。
洪荒,这片古老而骄傲的土地,在历经了内部无数次劫难与纷争后,即将迎来一场来自“外面”的、全然不同性质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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