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被定住的骨刺蜘蛛，指尖一点灰金色光芒没入其头颅：“带路，去骸骨坟场。”

光芒入体，骨刺蜘蛛眼中凶光尽去，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与服从。它八只节肢恢复自由，朝着混沌深处某个方向，畏畏缩缩地开始爬行。

白羽与阿离跟在后面。

“刚才那几招……”阿离看着白羽，眼中异彩连连。虽然早知道圣人强大，但亲眼目睹白羽如此轻描淡写地解决三头至少是大罗金仙层次的混沌凶兽，其中还有一头混元金仙，还是让她感到震撼。

“圣人之下，皆为蝼蚁。此话并非虚言。”白羽语气平淡，“那九首龙鲲虽有混元金仙初期修为，但空有力量，道行浅薄，对法则的运用粗糙不堪，在我眼中，与方才那肉团、蜘蛛并无本质区别。”

他顿了顿，看向前方带路的骨刺蜘蛛：“混沌凶兽大多如此，依仗混沌环境与强悍肉身，能横行一时，却难成大道。真正的威胁，是那些能在混沌中开辟道场、传播道统、甚至建立秩序的‘存在’。”

阿离若有所思。

骨刺蜘蛛的带路速度不慢，在混沌中穿梭了约莫半月（混沌时间感模糊，估摸如此）。

前方的混沌气流逐渐变得稀薄、浑浊，空气中开始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衰败”与“死寂”气息。偶尔能看到一些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骨骼碎片，或残破的兵器、甲胄残片，在灰雾中缓缓漂浮。

“我们到了。”白羽停下脚步，望向远方。

透过稀薄的灰雾，一片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浩瀚“坟场”，呈现在两人眼前。

那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墓地，而是一片由无数破碎的星辰、崩解的大陆、扭曲的空间断层、以及堆积如山的、各种难以名状的巨大“残骸”构成的、无边无际的“垃圾场”或者说“废墟之海”。

有的残骸大如一方世界，表面还残留着城池文明的痕迹；有的则是某种庞大生物的骨骸，一根肋骨便堪比山岳；还有的则是纯粹的、扭曲的法则凝聚体，散发着危险而混乱的波动。

在这片“骸骨坟场”中，混沌气流几乎停滞，时间流速也变得混乱不堪。寂静，是这里的主旋律，只有偶尔传来的、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如同濒死叹息般的空间呜咽。

“这里……究竟埋葬了多少东西？”阿离看着眼前这仿佛汇聚了诸天万界残骸的恐怖景象，心中发寒。

“恐怕连最初开辟这片坟场的‘存在’自己，都说不清。”白羽圣念扫过，发现坟场深处有许多区域，连他的圣念都无法轻易穿透，被更加强大或诡异的“场”遮蔽。

“跟紧我，小心些。”白羽叮嘱道，“这里的气息很杂，除了衰败死寂，我还感应到了几股……不太一样的‘活物’气息。”

他让那头骨刺蜘蛛留在坟场边缘，算是饶它一命。两人收敛气息，踏入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亡之地。

行走在巨大的骨骸与残破的建筑之间，仿佛行走在时间的墓碑丛中。阿离的九曜天瞳全力运转，警惕着可能的危险，同时也在努力分辨着那些残骸上残留的信息碎片，试图拼凑出这片坟场的历史。

忽然，她脚步一顿，指向斜前方一处堆积如山的、由某种暗金色金属构成的残破建筑群：“那里……有很微弱的、与葬圣之舟同源的气息！”

白羽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如同某种巨型舰船内部通道的残骸，扭曲断裂的金属管道、破碎的、刻满陌生符文的墙壁、以及散落一地的、如同水晶般的棱柱碎片。

而在那片残骸的中心，半掩埋在金属废墟下的，是一扇……相对完整的、椭圆形、边缘流转着暗淡银光的“门户”。

门户紧闭，表面没有任何把手或锁孔，只有中央镶嵌着一枚巴掌大小、布满裂痕的暗银色晶体。

晶体内部，似乎封印着一点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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