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九天玄煞寒风

洪荒西北极地,苦寒绝域。

当渡厄梭艰难地穿透最后一层混沌与洪荒交界的模糊屏障,真正进入这片传说中的地域时,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白羽与阿离,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天,是铅灰色铁幕,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不见日月星辰,唯有永不停歇的暴雪如亿万利刃般泼洒而下。那雪并非凡雪,每一片都蕴含着刺骨的“九天玄煞寒风”与消磨灵气的“万载冰魄”碎屑,打在渡厄梭护盾上,发出密集而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护盾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地,是单调而恐怖的苍白。目之所及,尽是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际的冰川与冰原。冰层并非透明,而是一种深沉、厚重、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九幽玄冰”,其坚硬程度堪比后天灵材,且对神识有着强烈的扭曲、反弹甚至侵蚀作用。神识探出,如同陷入冰冷的泥沼,难以延伸,更易迷失。

风,是此地真正的主宰。那呼啸的“九天玄煞寒风”,并非单纯的气流,更像是一种有生命的、充满恶意的法则具现。它无视防御,直透骨髓,冻结气血,冰封神魂。风中更夹杂着能直接消融法力、腐蚀道基的“玄煞”,大罗金仙的护体仙光,在此风中也无法持久。

“渡厄梭撑不住了。”白羽看着控制枢纽上疯狂跳动的警示符文,果断做出决定。飞梭的隐匿与防御在此等天地之威面前大打折扣,继续驾驶目标太大,消耗也难以承受。

他操控渡厄梭降落到一处背风的巨大冰丘之后,将其缩小收起。刺骨的寒意与消融法力的感觉立刻透过护体仙光传来,让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阿离更是脸色发白,九尾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天狐血脉中蕴含的炽热灵性在此地被压制到了最低点。

“只能步行了。”白羽将一丝蕴含混沌先天之蕴的仙力运转周身,勉强抵御住玄煞寒风的侵蚀,同时以新领悟的、带有一丝混沌“隐匿”与先天“同化”特性的法门,收敛两人气息,尽可能融入这片死寂的冰原。

阿离也强打精神,催动预知星瞳,一方面警惕环境危险(如突然出现的冰裂缝、雪崩、玄煞寒风爆发的风眼),另一方面则按照记忆中的星图残影,艰难地辨别着方向。

行走,变成了一种煎熬。每一步都要消耗仙力抵御寒气与玄煞,每一步都要对抗九幽玄冰对神识的干扰。天地间充斥的“寂灭”与“终结”道韵,如同无形的重压,不断冲刷着他们的心神,试图将他们同化为这片死寂之地的一部分。

走了不过数百里,两人便感到仙力与妖力消耗巨大。途中,他们亲眼目睹一头试图闯入此地的、相当于天仙境界的冰属性妖兽,不慎被卷入一道突然爆发的玄煞风柱中,仅仅数息,便被冻成冰雕,随后在风柱的撕扯下化为漫天冰粉,连神魂都未能逃出。

“此地环境之险,远超预期。”白羽面色凝重,“若无星图指引,凭我们自身,找到那入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阿离点头,指向左前方一片被巨大冰凌覆盖的区域:“星图显示,需先穿越这片‘千刃冰凌峡’,才能抵达峡谷外围。但我的预知显示,那里有强烈的能量扰动和……生命活动迹象。”

两人更加小心,收敛气息,如同两道模糊的影子,悄然接近冰凌峡。

还未进入峡口,阿离的灵觉预警网络便传来反馈。她立刻示意白羽停下,两人伏在一块冰岩之后。

只见冰凌峡入口附近,冰面上残留着激烈的战斗痕迹:破碎的法宝碎片(散发着阴寒魔气)、冻结的暗红色血液、以及几具早已被冻成冰雕、但服饰风格明显属于某个魔道宗门(或是散修)的尸体。从残留气息判断,死者生前大约是真仙到玄仙修为。

“是冲着这里的‘万年冰魄心’来的。”白羽扫了一眼战场边缘几处被挖掘过的冰洞,洞壁残留着精纯的冰属性灵气波动,“此地虽险,却也孕育一些对修炼阴寒功法或炼制特殊法宝有奇效的天材地宝,引来亡命之徒不足为奇。”

他们没有停留,绕过战场,悄然潜入冰凌峡。

峡内地势险峻,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冰山,中间通道狭窄曲折,布满了犬牙交错的冰凌。玄煞寒风在峡谷中形成更加猛烈的涡流,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呼啸。

行进至峡谷中段,阿离忽然身体一僵,预知星瞳猛地看向右侧一处看似寻常的冰壁。

“那里……有东西!”

白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神识仔细扫描。起初并无异常,但当他将那一丝混沌先天之蕴的力量融入神识探查时,冰壁上顿时显现出几处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节点,以及一片几乎与冰壁融为一体的、淡金色的、布满精密符文的“薄膜”残迹!

“是‘星狩者’的隐匿监控装置残留!”白羽眼神一冷,“装置本身似乎已被破坏或回收,但残留的波动……不会超过十年!”

星狩者的触手,果然已经伸到了这里!他们在监控什么?是这冰凌峡?还是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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