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混沌边缘

辞别青桑古泽,太乙金仙巅峰的修为让白羽对“潜渊穿隙”路线的把控更加得心应手。遁光无形,融入虚空背景,速度却快了数倍。阿离的预知星瞳全开,指引着最隐蔽的路径,避开一切可能的气机纠缠。

越是靠近洪荒边缘,天地景象越发奇异。完整的陆地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漂浮在虚空中的破碎大陆、星辰残骸、以及如同海洋般起伏不定的混沌雾霭。灵气变得极度稀薄且狂暴,充满了未经转化的混沌能量碎片与地水火风残渣。寻常金仙在此,法力消耗倍增,还需时刻抵御混沌能量的侵蚀。

白羽以太乙巅峰的法力结合“欺天斗篷”,凝成一道灰蒙蒙的护体光罩,将两人笼罩。光罩表面,流转着“归墟”道韵,如同无形的漩涡,将靠近的混沌气流与狂暴能量悄无声息地引导、分化、部分同化吸收,消耗远比硬抗要小得多。这让他们的行程在凶险中多了几分从容。

阿离则依靠晋升真仙后强化的灵觉与空间感知,精确地规避着那些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与混沌潮汐的浪头。

如此又前行了数十载洪荒岁月。

终于,前方的“景象”彻底改变。

洪荒那相对稳定的虚空结构到此为止,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翻滚不休的混沌。它并非纯粹的空洞或黑暗,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包含了“有”与“无”、“秩序”与“混乱”最初混合状态的原始海洋。灰蒙蒙的混沌气流如同亿万巨蟒,在其中咆哮、碰撞、湮灭、重生,散发出令太乙金仙都感到心悸的、足以同化消磨一切后天存在的恐怖力量。

在混沌与洪荒交界的最前沿,空间更是脆弱不堪,时常有混沌气流如同漏网之鱼,冲破薄弱的屏障,化作毁灭性的风暴席卷而入,然后又缓缓被洪荒天道的力量抚平、转化。

这里,已是生灵绝迹之地,只有最顶尖的大能,才能凭借无上修为或至宝,在此短暂立足。

而此刻,在这片洪荒与混沌的交界带上,白羽凭借心神中那越来越清晰的、源自鸿钧道祖的“道标”感应,引颈望去。

在无尽混沌气流的深处,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古朴的宫殿虚影,沉浮不定。

宫殿并非金碧辉煌,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紫色泽,仿佛由最精纯的先天紫气与混沌玉石构筑而成。宫墙殿宇的线条简洁而玄奥,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大道韵律。宫殿周围,有淡淡的紫气如同云雾般缭绕,将侵袭而来的混沌气流轻柔地推开、化解。宫殿正门紧闭,上方悬挂一块非金非玉的匾额,上书三个玄奥莫测的大道神文——紫霄宫!

到了!终于到了!

然而,紫霄宫并非孤悬混沌。在那片相对平静的区域外围,混沌与洪荒的交界处,已有数道身影,如同定海神针般矗立在那里。他们各自占据一小块“安全区”,周身或有灵宝光华、或有大道异象守护,将侵袭的混沌气流隔绝在外,正静静等待着宫门开启。

白羽目光扫过,心头微震。

离得最近的一处,三道清气冲天,演化出无穷道象。居中一位老者,白发白须,面容清癯,手持扁拐,气息最为深邃浩瀚,仿佛天地未开之时的混沌鸡子,正是太清老子。其左一位中年道者,面容威严,手持三宝玉如意,周身庆云璎珞,气象万千,乃玉清元始天尊。其右一位青年道人,面容刚毅,腰悬青萍剑,剑气隐隐割裂虚空,正是上清通天教主。三清并立,气运相连,道韵天成,隐隐已是此地众“客”之首。

不远处,女娲与伏羲并肩而立。女娲人身蛇尾,容貌绝世,周身散发着无尽的造化生机与慈悲圣洁之气。伏羲则依旧青袍淡然,先天八卦虚影在身周缓缓流转,见到白羽二人到来,目光微微扫过,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友善颔首。显然,他比白羽他们更早抵达。

另一边,两位形容略显愁苦的僧人默默站立。一人面黄肌瘦,手持念珠,眉心微皱,似有解不开的忧患,正是接引道人。另一人稍显丰润,手持七宝妙树,眼神却更加灵动锐利,不断扫视四周,似在评估一切,乃准提道人。二人气息相连,虽略显“穷酸”,但那股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求道意志,却令人侧目。

此外,还有几道气息或晦涩、或霸道、或阴冷的身影,散落在更外围些的地方。一位红袍老者,怀抱一柄赤红小剑,周身隐隐有业火红莲虚影,乃是冥河老祖。一位身着土黄色道袍、手持地书、面容敦厚的中年道人,正是镇元子。还有一位,远远立于一处星骸之上,周身星光璀璨,帝气隐隐,似乎是帝俊的化身或投影,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紫霄宫与在场众人。

白羽与阿离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骚动。三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闭目养神。女娲伏羲友善示意。接引准提投来审视的目光,在“欺天斗篷”上略微停留,似在评估其价值与来者根底。冥河与镇元子各有所思。帝俊的目光则带着一丝探究与隐藏极深的高傲。

他们二人识趣地选择了一处最偏僻、最不起眼的角落,收敛全部气息,披着斗篷默默站立,尽量降低自身存在感。

然而,平静只是表象。

就在白羽心神稍定,开始观察宫门,并尝试以心神感应那道“道标”,确认具体开启时间时——

嗡!

体内那枚变异道种,猛然间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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