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死还生的经历,如同烙印,深深铭刻在白羽与阿离的道心之上。
两人藏身于新找到的、一块由冰冷星尘与金属碎屑缓慢聚合而成的“陨冰”内部,足足静修了三年(洪荒时感),才将那次遭遇太乙金仙威压带来的神魂震荡与仙元滞涩彻底平复。
代价沉重,但收获亦不可谓不丰。
那缕取自太乙金仙交锋边缘的微弱道韵,被白羽以《融神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熔炼”了数年,最终并未融入自身仙元,而是化作两枚极其细微、蕴含着一丝风之锐利与火之暴烈意境的“道纹”,烙印在他的归墟葬道根基边缘。
这丝道纹对他现在的修为几无提升,却像两扇窄窗,让他得以窥见更高境界力量的一角风景——太乙之道,似乎已开始触及某种“法则权柄”的雏形,其力量更加凝练、更具“唯一性”与“排他性”。这对他未来修行方向的把握,有着难以言喻的指引价值。
更大的收获,来自那篇《基础吐纳篇(残)》。
区区百余字,简陋粗疏,放在下界连入门功法都算不上。但在洪荒,这却是无数底层修士赖以引气入体、沟通天地的根本。其核心在于一种独特的“呼吸”韵律,并非口鼻之息,而是周身毛孔、乃至元神对外界先天灵气的一种“共鸣”与“吞咽”。
白羽与阿离反复揣摩、印证,结合《融神诀》的“熔炼”总纲,逐渐摸索出了一套适合他们自己的、效率远超之前的灵气吸纳法门。
他们称之为《星墟吐纳法》。
此法以洪荒吐纳篇的共鸣韵律为引,以《融神诀》的熔炼提纯为核心,再辅以白羽归墟葬道对“终结后新生”的感悟,以及阿离九尾天狐对天地灵机的敏锐感应。吸纳灵气时,不再是被动承受先天灵气的“冲刷”与“排异”,而是主动以特定频率“吸引”、“筛选”、“熔炼”周遭最适合他们当前体质与道基的灵气成分。
虽然比起真正的洪荒高阶功法仍是云泥之别,但相比之前瞎子摸象般的艰难转化,效率已然提升了数倍。
借着新创的《星墟吐纳法》,两人的修为开始有了肉眼可见的缓慢增长。白羽的真仙初期境界逐渐向中期靠近,仙元更加凝实,对洪荒法则的适应性增强。阿离亦是人仙中期稳固,血脉虽仍受压制,但灵觉预警的范围和清晰度似乎恢复了一丝。
实力有了微弱提升,但白羽心中的危机感丝毫未减。
“流动拾荒风险太高,不可持续。”他对阿离分析道,“战场边缘瞬息万变,上次是太乙金仙,下次难保不会撞上大罗,甚至更可怕的存在。我们必须有一个更加稳定、更加隐蔽的据点。”
“长期隐匿点……”阿离沉吟,“需满足:远离主要战场和势力范围,灵气稀薄或无(减少被探查可能),地形复杂易于藏匿,最好能有天然屏障或阵法残留,且……最好能有些许产出,哪怕只是最低等的矿物或惰性灵气节点,以维持基本修炼和符文刻画。”
这是他们根据数次拾荒获得的零碎情报,结合自身需求,总结出的“理想狗窝”标准。
目标明确后,两人再次化身星空尘埃,开始了漫长而谨慎的搜寻。他们不再靠近任何已知的战场路径或修士逃亡走廊,而是朝着星图上标注的、更加荒凉、被描述为“灵气枯寂”、“星辰死域”、“古战场废墟”的边缘地带探索。
洪荒星空浩瀚无垠,所谓的“荒凉”区域也广袤得令人绝望。他们如同在沙漠中寻找特定的沙粒,过程枯燥而漫长。期间,他们遭遇过诡异的星空风暴,躲藏过狂暴的星辰磁暴,也远远避开过一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疑似古兽巢穴或未知遗迹的波动点。
如此又过了不知多少岁月。
这一日,他们漂泊到一片被记录为“葬星渊”的边缘星域。此地星辰稀疏,大多呈现灰败之色,如同燃尽的炭火。远处,甚至能看到一些星辰残骸被拉成诡异的环带状,仿佛被某种巨力撕扯后又凝固。
就在这片死寂星域的深处,一块异常庞大的、表面布满纵横沟壑与孔洞的暗红色星骸,引起了白羽的注意。
这块星骸体积堪比下界小型星辰,形状不规则,像是一颗星辰被暴力击碎后残留的最大一块碎片。其表面毫无灵气波动,死寂一片,但白羽的“轮回灵觉”却在靠近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断断续续的……空间褶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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