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虚空礼物

青冥世界的时间流速,在白羽这位世界之主的意志影响下,与外界虚空保持着微妙的比例。外界一年,界内或许已悄然流转三载春秋。

得益于“虚空赠礼”——那些自深空漂泊而来的强者尸骸,青冥世界本源日益浑厚,灵气浓度持续攀升,甚至在界域边缘自发形成了数条蕴含不同属性法则的“灵脉龙影”,引得不少感知敏锐的草木精怪、妖兽灵禽迁居附近,吞吐修炼。往生殿的声望也随之水涨船高,吸引了一些厌倦纷争、或寻求庇护与轮回指引的修士、妖族乃至异族前来投靠或定居,在扎纸老人的打理下,初步形成了一个独特而有序的超然势力雏形。

白羽与阿离的修为,在这般得天独厚的环境中稳步精进。

这一日,世界壁垒之外,虚空某处泛起不寻常的涟漪。守候在“往生渡口”的纸人哨兵(扎纸老人的手艺)立刻将讯息传回。

白羽心念一动,已携阿离出现在波动源头。

这次的“赠礼”与之前颇为不同。并非完整尸身,而是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残骸”。它通体呈暗沉的青铜色,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与熔蚀痕迹,边缘犬牙交错,仿佛是从某个庞然大物上被硬生生撕裂下来。残骸约有百里方圆,厚重无比,散发着一种古老、沉重、且带着强烈“战争”与“毁灭”气息的法则波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残骸中心区域,深深镶嵌着一具早已碳化、但骨架轮廓依稀可辨的巨人遗骸。这遗骸只剩下半身,与青铜残骸几乎融为一体,其断口处光滑如镜,残留着极其锐利、仿佛能切割法则的锋锐道韵。遗骸手中,还紧握着一截断裂的、同样碳化的巨型枪杆。

“这是……战争要塞的碎片?还是某种巨型战争傀儡的一部分?”阿离眼中星瞳微闪,试图解析其结构,“上面残留的怨煞战意好浓,还混合着……类似‘机械’与‘血肉’融合失败的扭曲感。”

白羽神色凝重,缓缓绕着这块巨大的青铜残骸飞行。送葬系统的感应清晰而强烈,提示着这残骸与那半具巨人遗骸蕴含的能量与法则等级极高,远超以往大多数“赠礼”,甚至可能触及帝君层次。但同时,也标注着极高的“污染风险”与“因果纠缠度”。

“小心点,这东西不简单。”白羽叮嘱阿离,“我感觉它内部,除了毁灭与战争法则,还有一丝被强行终止的‘生命铸造’痕迹,以及……某种集体意识的悲鸣。”

他决定先行试探。归墟葬星矛出现在手中,矛尖轻轻点向残骸边缘一处相对“平静”的孔洞。

嗡——!

就在矛尖即将触及的刹那,整个青铜残骸猛地一震!表面那些蜂窝状孔洞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无数扭曲、尖锐、充满了疯狂与不甘的灵性嘶吼,如同实质的音波海啸般爆发出来!残骸内部,更有一股暴虐的、试图吞噬一切的混乱意志苏醒,化作无数暗红色的能量触须,顺着葬星矛向白羽反卷而来!

“果然有陷阱!”白羽冷哼一声,归墟葬道真意爆发,葬星矛上灰黑光芒大盛,归墟之锋特性全开,将袭来的能量触须寸寸湮灭。同时,他空出的左手凌空画符,一道道蕴含安魂镇煞之力的送葬符文飞出,印向那些发出嘶吼的孔洞。

阿离也立刻出手,九尾舒展,九道金红狐火化作锁链,缠绕向残骸主体,试图以天狐灵火中和其暴虐气息,同时眉心星瞳全力运转,寻找这股混乱意志的核心节点。

然而,这残骸的反抗比预想的更激烈、更诡异。它仿佛拥有某种不完整的“自愈”与“反击”本能,被斩断的触须迅速再生,孔洞中的嘶吼汇聚成精神冲击,甚至开始引动周围的虚空能量,形成小范围的混乱风暴。

“这东西……像是一个失败战争兵器的‘残魂’集合体,靠着吞噬虚空能量和本能的破坏欲维持着扭曲的存在。”白羽一边抵挡,一边快速分析,“不能硬耗,它的能量来源似乎是残骸本身材料和某种虚空畸变节点。”

他心念电转,瞬间有了决断。

“阿离,配合我,干扰它的能量汇集节点,尤其是那半具巨人遗骸周围的区域!”

“明白!”

阿离应声,预知星瞳锁定了几处能量流动最湍急、也最不稳定的“交汇点”,九尾狐火锁链如灵蛇般钻入孔洞,精准地灼烧、扰乱那些节点。同时,她张口轻吟,施展出九尾天狐一脉的安神幻音,虽不能完全平息那疯狂的集体嘶吼,却能有效削弱其强度与协调性。

白羽抓住机会,身形陡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那半具碳化巨人遗骸的正上方。他没有攻击遗骸,而是双手握住归墟葬星矛,将自身领悟的“终结”与“净化”真意,结合幽墟安魂笛的部分音律道韵,全力灌注于矛尖。

“镇!”

一声低喝,葬星矛带着镇压万邪、送葬无序的浩大意境,矛尖朝下,狠狠刺入巨人遗骸与青铜残骸的连接处——那里正是整个残骸混乱意志与能量流转最核心的枢纽!

嗤——!

这一次,不再是能量的对撞湮灭,而是更本质的法则层面的“抚平”与“终结”。归墟葬星矛的矛尖仿佛化作了归墟的入口,将那沸腾的混乱意志、扭曲的战争怨念、失败铸造的痛苦,如同抽丝剥茧般,强行剥离、吸入、葬送!

青铜残骸剧烈震动,猩红光芒疯狂闪烁,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但随着核心被镇住,那些再生的触须迅速枯萎,孔洞中的嘶吼也变得断续无力。

白羽持续发力,同时,幽墟安魂笛自动从体内飞出,悬浮于残骸上空,吹奏起苍凉而慈悲的《往生安魂曲》。笛音如清泉流淌,洗涤着残骸中残存的痛苦与疯狂,引导着那些破碎的集体意识残片归于平静。

这一镇一抚,持续了整整三日。

当最后一丝猩红光芒彻底熄灭,最后一声扭曲的嘶吼归于沉寂,庞大的青铜残骸仿佛失去了所有“活性”,变得冰冷而安静。那股混乱意志被彻底葬送、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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