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轩坐在角落,手心贴着地面。指尖还能感觉到昨夜留下的灼痛,但那股烧进骨头里的热已经退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皮肤正在长出来,颜色很嫩,像是刚剥壳的鸡蛋。他知道这是养气诀在起作用,也是灵血丹埋下的生机开始运转。
他没时间等伤完全好。赵毅雄来过一次,就不会只来一次。容若涵还在昏迷,没人能护她第二次。他必须变强,现在就开始。
他从怀里取出那颗赤红的丹药。丹身有细纹,像血丝缠绕。这是容若涵给他的东西,她说不能回头,说九星共鸣时要小心。他不知道那些话什么意思,但他记得她吐血的样子,也记得她手指动了一下,好像在拉住什么。
他把丹药放入口中。
药丸一化,热流立刻冲向喉咙。他咬牙,没出声。这感觉比火烧还烈,像是有人往血管里倒熔铁。四肢胀得发麻,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变得困难。他强迫自己坐直,双手摆在膝盖上,掌心朝上,开始运转养气诀。
灵气从外界涌来,但体内的药力太猛,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经脉像要炸开。他额头冒汗,后背的衣服湿透。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响起嗡鸣。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下,药力就会失控,伤还没好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
他想起李慕白说的话。剑意生于心。不是技巧,不是招式,是心里的那个念头。
他心里有个念头——不能让她死。
这个念头一起,识海里的那道剑意就颤了一下。它原本沉在丹田深处,像一根针落进水底。现在它浮了起来,顺着经脉往上走,划出一条清晰的路线。
他抓住这个机会,用剑意当引子,把乱窜的灵气一点点拽回丹田。过程很慢,每一次牵引都像在拉断筋。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肩胛骨像是被人拿刀慢慢削。他嘴角溢出血丝,但眼睛一直睁着,盯着前方墙壁上的裂痕。
药力还在翻腾。它唤醒了身体的记忆。那些痛又回来了——赵毅雄的黑焰烧手,自己扑过去撞人,容若涵倒在草堆里,脸色发白。画面一个接一个闪,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他意识到不对。这些不是回忆,是心魔。
幻象里赵毅雄冷笑,说你救不了她。黑气落下,容若涵闭眼倒下。他想冲过去,脚却动不了。声音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他猛地咬破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脑子一下子清醒。他知道这不是真的。她还活着,就在旁边那堆干草上躺着。他还站着,还能呼吸,还能运功。
他守住心神,继续引导灵气。剑意在他意识中划出一道线,斩断那些虚假的画面。他反复告诉自己:我还活着,我还能动,我要变强。
丹田里越来越热。灵气在里面打转,越积越多,形成漩涡。可漩涡中心空着,能量散而不聚。他知道这是关键,只要能把灵气压成一点,就能凝出金核。但药力太狂,稍一用力就会反弹。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残存的气,全部压向丹田。同时让剑意冲进漩涡,像一把刀插进风暴中心。剧痛炸开,他身体剧烈一抖,嘴角再次溢血。但他没松手。
压缩开始了。
灵气一层层塌陷,从狂暴的洪流变成旋转的球体。球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密。终于,在一声闷响中,一颗米粒大小的光核出现在丹田中央。
它很不稳定,微微晃动,随时可能散开。
诸葛轩不敢放松。他知道这才完成一半。金核需要固化,否则一遇外力就会崩解。他把剩下的药力全逼进去,同时用剑意缠绕光核,一圈又一圈,像在锻造一件兵器。
外面风声忽然变大。屋顶破洞吹进一阵冷气,他脖子一凉。有人靠近?他不确定。但他不能分心,哪怕一丝动摇都会前功尽弃。
他闭眼,专注体内。光核吸收药力,开始变亮。剑意融入其中,让它不再只是单纯的灵气团,而是带上了锋芒。那种锋芒不是外露的杀气,是一种内敛的锐利,像是藏在鞘中的剑,虽未出,已让人不敢靠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心跳也慢了下来。整个人进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只有体内那颗光核,在持续蜕变。
直到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
光线落在他脸上,他没有反应。但就在这一刻,丹田中的光核猛然一震。
“嗡——”
一声轻鸣在体内响起。
光核瞬间收缩,变成一颗浑圆的金丹。表面光滑,内部隐约有一道剑影流转。它稳稳悬浮在丹田中央,自动吸收周围灵气,循环往复。
一股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地面裂开几道细纹,屋顶尘土簌簌而落。他双眼睁开,目光如电,直刺前方墙壁。空气在他周围扭曲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
他站起身。
动作有些僵硬,但站得很稳。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新长出的皮肤已经泛出正常色泽。他握拳,能感觉到体内有股全新的力量在流动。不是简单的力气变大,而是整个身体的感知都变了。他能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灵气的波动,也能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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