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靠在车门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刚才在“一叶一菩提”内,他为了击破明净居士的本体,强行催动血莲印记,几乎抽干了体内所有的力量。
此刻,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眉心的印记也从灼痛变成了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仿佛在抗议他的过度使用。
“齐顾问,你没事吧?”师雪柔递过来一瓶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关切。
“死不了。”齐天睁开眼,接过水猛灌了几口,声音有些沙哑,“只是有点脱力。那个老东西……明净居士,本体被我毁了,他自己也元气大伤,但绝对没死。他就像壁虎断尾一样,舍弃了‘一叶一菩提’这个巢穴跑了。”
“他跑不了多远!”师雪柔眼神一冷,“我已经让市局发布了最高级别的通缉令,全城布控,就算他变成一棵草,我也要把他从土里拔出来!”
“恐怕没那么容易。”齐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忘了他最后说的话了吗?‘我的根,已经遍布金陵’。他不是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一棵树在战斗。这个‘万华集’,是个组织严密的邪恶网络。”
“天哥说得对!”钱多多包扎好伤口,凑了过来,他那张胖脸上写满了后怕和激动,像个刚从鬼屋里跑出来还想再玩一次的小孩。“我刚才就想说了,这老秃驴就是个终极BOSS,咱们今天只是端了他一个新手村的副本!他肯定还有无数的分基地,就像哥斯拉电影里的怪兽基多拉,砍掉一个头,还能长出两个来!”
“别说这些没用的。”师雪柔打断他,“胖子,你现在立刻回局里,把‘一叶一菩提’所有会员的资料,特别是那些参加过‘七日禅修’的,全部调出来,一个一个排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查陈明的所有社会关系、资金往来,我要知道,这些年,到底有多少人成了他的‘花肥’!”
“得令!师大队长!”钱多多一挺胸膛,但随即又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齐天,“天哥,我一个人回去……有点虚啊。刚才那场面,我现在看路边的绿化带都觉得它想抽我。要不,你陪我一起?”
齐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像是有力气陪你的人吗?赶紧滚蛋,查不出来,你的奖金就拿去给那口锅镀金。”
“别啊天哥!那可是我老婆本!”钱多多哀嚎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被一名警员送回了市局。
现场的混乱还在持续,省刑侦总队的领导也连夜赶到了,看到这片恐怖的“人造森林”,脸色比锅底还黑。经过一番紧急磋商,最终决定,由省队接手此案,成立“1.15”特大专案组,师雪柔因为是第一线的负责人,被破格吸纳进专案组,而齐天,则以“特别顾问”的身份,被强制要求……或者说是恳请,协助调查。
折腾到凌晨三点,齐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殡仪馆的宿舍。
他轻轻推开门,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来,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边。
小玉正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安静的小猫。她没有睡,似乎一直在等他。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如琉璃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水汽,写满了担忧和委屈。
看到齐天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小玉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咽声。她赤着脚,快步跑到齐天面前,伸出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想碰触他的脸,却又怕弄疼他。
那一刻,齐天心中所有的疲惫、疼痛和后怕,仿佛都被这双满是心疼的眼睛融化了。
“我没事,小玉,别怕。”齐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小玉的身体很凉,却又很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气。她把脸埋在齐天的胸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会受伤。
齐天心中一暖,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他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有着奇妙的感应,他受了重伤,她一定也感同身受,焦灼不安。
“饿了吧?”齐天柔声问。
小玉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齐天拉着她坐到床边,毫不犹豫地卷起袖子,将手腕递到她嘴边。
小玉却摇了摇头,她捧起齐天的手腕,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温柔地舔舐着他手腕上那些细小的伤口,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治疗。一股清凉而舒适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齐天感觉自己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傻丫头。”齐天心中感动,摸了摸她的头,“你不饿,我可饿了。你不吃,我心里不踏实,更没力气了。”
听到这话,小玉才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齐天笑着点了点头。
她这才张开小嘴,轻轻含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用牙齿,只是用一种奇特的方式,汲取着他血液中的生命精华。
随着血液的流失,齐天感到一阵眩晕,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甘情愿的满足。看着小玉满足而依赖的神情,他觉得一切都值了。为了保护这份纯粹和美好,别说一个“万华集”,就是十个,他也敢去闯一闯。
喂饱了小玉,她心满意足地依偎在齐天身边,很快就沉沉睡去。齐天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安宁。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盘膝坐好,开始按照老酒鬼教的法门,调息恢复。
血莲印记的力量虽然霸道,但消耗也巨大。每一次过度使用,都像是一场豪赌,赢了,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输了,就是万劫不复。他必须尽快掌握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牵着鼻子走。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定调息的时候,他眉心的血莲印记,在吸收了小玉反馈回来的一丝精纯阴气后,那原本狂暴的血色光芒,竟然渐渐变得柔和,光芒之中,仿佛有一丝极淡的金色在缓缓流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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