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雪柔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齐天，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们在现场外围，发现了一辆车的车辙印，根据轮胎花纹和轴距初步判断，很像是……一辆五菱宏光。而且，在爆炸核心区，我们找到了一小块不属于任何受害者的，沾染了血迹的白色研究服碎片，上面，我们检测到了一个人的DNA……”
她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个人，叫华农。是金陵大学生命科学院的一名客座教授，主攻植物嫁接和组织培养方向。半小时前，他失踪了。”
齐天心中一凛。
警察的效率，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华农这个名字，他也是第一次知道。
“所以呢？”
“所以，我怀疑这是一起由华农主导的，极其残忍的连环杀人案。而你，很可能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线索！”师雪柔的语气不容置疑，“齐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不，是这几十个枉死的女孩子，需要你的帮助！作为法医，你明白的！”
齐天沉默了。
他看着远处那道冲天的怨气之柱，感受着耳边那无数冤魂的哀嚎，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我知道了。”他沉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我知道的，整理成一份‘非官方’报告给你。但是，师妹，我得提醒你。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你们能够处理的范畴。那里的东西，不是靠枪炮和科学能解决的。让你的同事们小心点，尤其是八字轻的，千万不要靠近爆炸核心区，更不要去碰那些女孩的尸体。”
“你……”
“听我的，没错。”齐天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今晚子时过后，我会再去一趟。你们警方，最好在那之前，把外围封锁好，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天哥，我们……我们还要回去？”钱多多一脸的生无可恋。刚刚从鬼门关前飙车回来，现在又要调头开回去，这比让他减肥还痛苦。
“不然呢？等着她们变成一个‘怨气集合体’，把半个金陵城都变成鬼域吗？”齐天瞪了他一眼，“别废话了，上车。回家准备家伙，今晚，哥带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功德无量’！”
……
“罗生门”事务所，也就是王劲松那个挂着“临终关怀”牌子的二层小楼。
齐天将老酒鬼师父留下的那个破旧木箱子翻了出来，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朱砂、墨斗、罗盘、铜钱剑、各色符纸，还有几本封面都快烂掉的线装古籍。
他盘腿坐在地上，拿出上好的朱砂，用自己的指尖血作为引子，开始聚精会神地画符。
他画的，是专门用于超度亡魂的“往生符”和安抚怨气的“静心符”。每一笔，都灌注了他体内的法力，金色的符文在黄纸上流淌，散发着淡淡的威严。
钱多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什么玄幻电影的拍摄现场。
“天哥，你……你画的这是啥？我看着怎么跟鬼画符似的？”
齐天眼皮都没抬：“不懂就别瞎说。这叫符箓，是引动天地灵气，与鬼神沟通的桥梁。你以为跟你似的，打架全靠吼，超度全靠背核心价值观？”
钱多多老脸一红，但随即又挺起了胸膛，颇为自豪地说道：“哎，天哥，你还别说！我感觉我那个……那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超度**’，好像还真有点用！当时我一喊，那些活尸的动作都变慢了！我觉得我这体质，配合这套口诀，简直是天作之合！要不……你再给我开发几套配套的招式？比如什么‘八荣八耻拳’，‘三个代表掌’之类的？”
齐天画符的手一抖，差点把一张“往生符”画成了“催命符”。
他抬起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钱多多：“你给我闭嘴！你那是招式吗？你那是精神污染！你知不知道你这‘太阴菩提子’是什么体质？至阴至纯，万邪不侵！你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正能量发射器，别说核心价值观了，你就算在那唱两只老虎，对那些阴邪玩意儿都是降维打击！你那是靠体质吃饭，跟招式有一毛钱关系吗？”
“啊？这么厉害的吗？”钱多多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一片新大陆。
“厉害个屁！”齐天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就是一块唐僧肉，不会用的孙悟空拿着，那就是个累赘，走哪都招妖怪。行了，别在这给我添乱了。去，把咱家那口最大的铁锅给我刷干净了，再准备一袋糯米，要最好的那种。”
“要锅和糯米干嘛？天哥，咱们这是去超度，不是去野炊啊！”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在齐天的呵斥下，钱多多只好悻悻地跑去厨房忙活。
一旁，小玉默默地走了过来，将一个金属手提箱放在齐天面前。
“这是什么？”齐天有些疑惑。
小玉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排排淡蓝色的，如同冰晶一般的圆柱体。
【根据上次战斗数据分析，我的‘冰封王座’能力，对于灵体类目标有极强的冻结和禁锢效果。】小玉的电子音响起，【这是我利用残余能量，结合空气中的水分子，制造的‘绝对零度’能量棒。每一根，都蕴含着一次小范围的冰封能力。也许对你的‘超度’仪式有帮助。】
齐天看着那满满一箱的“冰棍”，心中一暖。
他伸手，没有去拿那些能量棒，而是轻轻地揉了揉小玉的头。她的头发，触感清凉，却又异常柔顺。
“谢谢你，小玉。”
小玉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处理这种突如其来的“头部物理接触”指令。几秒后，她得出了结论。
【不客气。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核心指令之一。】
虽然话语依旧冰冷，但齐天却仿佛能从那闪烁的蓝光中，看到一丝名为“温柔”的情绪。
……
子时，月黑风高。
城西废弃工厂的废墟，已经被警方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探照灯将这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却是任何灯光都无法驱散的。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翻过警戒线，潜入了废墟中心。
正是齐天和钱多多。
小玉则留在了外围，利用她的扫描能力，充当“哨兵”，随时监控外围的动向。
“天……天哥……我……我腿有点软……”钱多多扛着那口大铁锅，锅里装着半锅糯米，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超度的，而是来给鬼改善伙食的。
“出息！”齐天低喝一声，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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