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逼的法医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像是催命的符咒,在空旷的江城市殡仪馆里回荡。

值班室的灯光惨白,将齐天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吊死的鬼。

他刚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与未婚妻崔晓雪的通话记录上——59分38秒。

“齐天,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五十万彩礼,一分都不能少!还有,三金、婚房、新车,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你别跟我哭穷,你一个法医,又在殡仪馆兼职,我就不信你拿不出这点钱!”

“我告诉你,下个月之前这笔钱要是不到位,我肚子里的孩子……哼,你就当没这个孩子,咱们一拍两散!”

冰冷决绝的话语,仿佛还萦绕在耳边,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钢针,扎得齐天心脏生疼。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是小县城的一名法医,一个与尸体打交道的职业。这小县城常年都发生不了几起命案,所以齐天基本就是个摆设,收入也就不太乐观,为了尽快凑够彩礼,他还在殡仪馆兼职当火化工,干着最让人忌讳的活儿。双份工作,双倍的辛劳,换来的却是未婚妻变本加厉的索取和最后通牒。

孩子……

一想到这个尚未出世的小生命,齐天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起身,倒了一杯冰水,一饮而尽。刺骨的寒意从喉咙蔓延到胃里,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一些。

钱,钱,钱!

这世界仿佛就是被一张巨大的、用金钱编织的网笼罩着,而他,就是那只在网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的蝼蚁。

“唉……”

一声长叹,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干瘦的身影探了进来。是殡仪馆的老门卫,大家都叫他老张头。

“小齐,还没下班呐?”老张头手里拎着个保温杯,浑浊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关切。

“张叔,还早呢,今晚还有个活儿。”齐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老张头打量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小齐啊,听叔一句劝。咱们这地方,阴气重。尤其过了十二点,最好别一个人在停尸间和火化炉那边待着。馆里的规矩,你新来的,可能还不清楚。”

“规矩?”齐天愣了一下。

他在这里兼职快两个月了,除了正常的标准作业程序,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别的规矩。

老张头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齐天。

“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是能保平安。你记心里,千万别犯了忌讳。”

齐天接过纸,借着惨白的灯光看去。只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某种行为守则。

**【江城市殡仪馆夜班员工守则】**

**1. 午夜十二点后,切勿独自进入B号停尸间。如必须进入,请确保身上携带有金属物品。**

**2. 在火化炉工作时,若听到有人呼唤你的全名,切勿回头,切勿应答。**

**3. 任何时候,都不要直视尸体的眼睛超过三秒钟。**

**4. 如果在走廊里看到一个提着红色灯笼的小女孩,请立刻回到值班室,锁好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5. 馆内没有镜子。如果你在任何地方看到了镜子,请立刻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天地自然,秽炁分散”,直到镜子消失。**

**6. 接收尸体时,务必核对死亡证明与交接清单。若发现没有记录的尸体,请立即将其送入0号火化炉,无论它是什么样子。**

**7. 请牢记,你是本馆唯一的值夜人员。如果看到“同事”,请不要与他/她交谈。**

齐天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则,只觉得荒诞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封建迷信?

他是一名法医,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解剖过的尸体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张叔,这……也太玄乎了吧?”齐天哭笑不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老张头一脸严肃,“这都是用命换来的教训。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去巡逻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老张头便佝偻着背,提着他的老式手电筒,消失在深邃的走廊尽头。

齐天将那张黄纸随手塞进口袋,没太当回事。对他来说,眼下最大的恐怖不是什么鬼神,而是那五十万的彩礼。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该干活了。

今晚最后一具需要火化的尸体,在A号停尸间的3号冷柜。一个因车祸去世的年轻人。

齐天换上白色的工作服,戴上口罩和手套,推着一辆不锈钢推车,朝着停尸间走去。

深夜的殡仪馆,静得可怕。

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和推车轮子滚动的“咕噜”声,在空旷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耳。两侧墙壁上,挂着一些宣传殡葬文化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都在注视着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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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千年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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