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焜昱的意识如同从深海里猛地浮出水面,骤然回归。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冰凉的地面寒气透过衣物直往骨头缝里钻,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响亮的哆嗦。
“卧槽……我这是……当场挺尸了?”他揉了揉还有些发懵的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直挺挺躺过的地方,一脸难以置信。
这时,陈露汐才手脚并用地从那片逐渐消散的黑暗边缘爬了出来,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跪坐在谢焜昱面前,气鼓鼓地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谢大师!好歹也是混迹灵师圈这么多年的老油条了,经验丰富到能出书,怎么阴沟里翻船,这么不小心啊!”
谢焜昱讪笑着坐直身体,双手合十做出讨饶状:“失误失误,纯属意外……” 然而,他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如鹰隼,语气低沉而坚定,“玩闹时间结束,现在开始,动真格的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快步走到唐堃梧面前,语气带着几分责备:“老弟儿,什么情况?你怎么能让小奶糕一个人往下跳?多危险啊!”
唐堃梧闻言,他头也不抬,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呵。我是不是该为你们鼓掌?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灵师,阴沟里翻船,一头栽进陷阱;一个平日里胆小如鼠的小丫头,劝不住拦不了,毫不犹豫跟着往下跳。这叫什么?一个摔进河里,另一个就奋不顾身跳入江中殉情?真是……感人至深的浪漫啊。” 他的目光扫过谢焜昱和陈露汐,充满了“没眼看”的无奈。
谢焜昱被怼得一时语塞,正要反驳,目光却被唐堃梧手中那张墨迹未干的符纸吸引了。他凑近仔细端详,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临摹着符文的走向,眼神越来越亮,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啧啧,有点意思啊老弟!这是你魔改的四方封印术?融合了空间拓展和……某种阴损的禁锢思路?真他妈是个天才的构想!”
“哦?”唐堃梧挑眉,略显意外,“你看得懂上面那些鬼画符?”
“看得懂啊!”谢焜昱一拍大腿,“当初我在阴间,被姜岑老爷子关在炼魂鼎里恢复灵力的时候,鼎内壁刻的就是这类符篆的基础变体,只不过没和你这个四方封印术杂交过。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都能联想到一起?”
“来自阴间?”唐堃梧的眉头紧紧锁住,手指摩挲着下巴,陷入了更深的困惑,“这逻辑反了吧?按理说,殡仪馆就算闹鬼,这尸体再能画符,也应该是阳间怨灵作祟,怎么会出现直接源自阴间的正统灵术?这不合规矩。”
谢焜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动作幅度大得牵动了刚才消耗过度的肌肉,让他龇了龇牙:“我上哪知道姜老爷子传下来的是哪一派的秘法?不过嘛……” 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既然搞清楚了源头,老子就有招了!”
“什么招?”陈露汐好奇地追问。
“别问,问就是商业机密,压箱底的大招!”谢焜昱冲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看哥表演”的嚣张表情,话音未落,竟再次纵身跳回了那片尚未完全平复的黑暗空间!
“唉……”唐堃梧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扶额长叹,语气里充满了对熊孩子般的无奈,“这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刚捡回条命,又赶着去投胎,谢家交给他,只怕是命途多舛。”
但谢焜昱显然不是去送死的。他悬浮于黑暗中央,双手在胸前虚抱,周身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汇聚,形成一个无形却蕴含恐怖能量的力场核心。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那磅礴的灵压如同高原缺氧般弥漫开来,让外界的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和呼吸困难。
“不好!他这是要蛮干!”唐堃梧脸色骤变,立刻看出了谢焜昱的意图——他想凭借自身浩瀚的灵力,强行将这个由阴间符篆构成的“鼎炉”从内部撑爆!“里面还有李欣宇!谢焜昱你疯了!这会伤及无辜!”
然而,箭已离弦!只听一声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沉闷巨响,伴随着强烈的引力涟漪震荡开来,整个黑暗空间如同被打碎的玻璃罩般寸寸碎裂!刺目的光芒一闪而逝,谢焜昱的身影如同炮弹般从中倒飞而出,周身还缠绕着未散尽的、噼啪作响的球状闪电。他重重落在地上,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般被汗水浸透,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
几乎同时,李欣宇也呻吟一声,悠悠转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慢慢坐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依稀看到眼前站着三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躺尸”。
陈露汐见他醒来,松了口气,叉着腰,故意板起脸摆出长辈的架势:“臭小子,睡迷糊了?连你师娘我都不认识了?”
李欣宇闻言精神一振,惊喜地看向声音来源,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到陈露汐面前,激动地大喊:“师娘!我想死你了!” 接着他又转向旁边站得笔挺、气质冷静的唐堃梧,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师父!您的……变化真大啊!” 他印象里的师父可没这么……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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