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凛冽的雪雾尚未在焉然学院的屋檐树梢间完全消散,一张墨迹未干的公告便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在学院内激起了千层浪,让整个校园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喧腾起来:
“经查,失窃灵宝‘灵聚如意’已被寻回,学院即日起恢复正常教学秩序。另,学生谢焜昱、陈露汐,行为失范,擅闯焉然监狱禁地,造成恶劣影响,经学院研究决定,予以停课一个月处分,以儆效尤。学生冉茂华,偷盗学院重宝,证据确凿,予以开除学籍处理,永不录用。”
消息传开,谢焜昱听闻后,只是淡淡地接受了这个结果。相比于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一个月的停课假期简直如同恩赐,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回家乡喘口气,梳理纷乱的心绪。
然而,不胫而走的远不止这则官方公告。陈露汐以精妙手法破解焉然监狱古老封印术,以及谢焜昱单枪匹马格杀苏家枭雄苏方烔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在焉然镇传得沸沸扬扬,添油加醋之下,几乎将二人渲染成了神话般的人物。
但这并非什么值得庆贺的好事。这天,当谢焜昱走在学院的小径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不再是好奇或钦佩,而是混合着敬畏、恐惧甚至疏离的复杂情绪。同学们看到他,往往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低下头,或假装看向别处,默契地在他面前让出一条空旷的通道,仿佛他周身环绕着无形的荆棘。这种被孤立、被视作“异类”的感觉,让谢焜昱胸口发闷,十分不适。
直到一个转角,他低垂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稳稳站定、并未移开的靴子。他抬起头,看见公俊飞正慵懒地靠在斑驳的墙壁上,同样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带着他特有的、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调侃:
“真羡慕你啊,老谢。”公俊飞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凭空多了这么长的假期。咱们一学年中间可没什么休息,掐指一算,你这差不多等于放了个奢侈的‘暑假’。”
谢焜昱报以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别拿我开涮了,谁不知道你公俊飞是咱们中间最爱钻研学习的那个?你怎么会羡慕我这种被‘流放’的闲人?”他抬眼望了望依旧覆盖着薄雪、寒意未消的庭院,“再说了,你管这叫暑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暑假’?”
“回一趟金城,不就有了吗?”公俊飞走近几步,来到谢焜昱身边,声音压低了许多,几乎成了耳语,“这一个月,时间不短,足够你做很多……有意思的事了。”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比如,好好研究一下,那个‘东西’连接的地方,究竟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我可是好奇得很。”
谢焜昱立刻明白,公俊飞指的是天地罗盘以及卢海润迫切想要它的原因。但他此刻身心俱疲,实在提不起太多探险的兴致,这一个月,他更想抛开一切纷扰,单纯地和陈露汐出去走走。
“饶了我吧,老公。”谢焜昱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真诚的疲惫,“给我点真正喘息的时间,这段时间我实在是太累了。你也加油,”他勉强笑了笑,拍了拍公俊飞的肩膀,“我还等着看你研究出更厉害的新战法,到时候好好领教一下呢!”
“是呢,你也好好想想咋回事!”公俊飞在谢焜昱耳边声音不大,语气极重,“现在学院都在疯传,是你在焉然监狱杀的刘东旭,说你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连自己的舍友都不放过。还有人说,就是因为吴冠超和你保持距离,才躲过一死。”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谢焜昱非但不着急,反倒格外激动,像是听到了夸赞一般,立马恬不知耻地凑近了公俊飞,耳朵都张大了一倍,激动地问:“快告诉我!还说我啥了?”
公俊飞难以置信谢焜昱真是二愣子到了这种地步,由衷地、发自肺腑地翻了个白眼,像看个傻子一样,盯着谢焜昱:“你今天脑子跟着屎拉完了?”
“没有呀,你快说嘛!”谢焜昱显然没察觉到公俊飞的嫌弃,还一本正经地等待公俊飞的“夸奖”。
“刘东旭、苏清泉两个晬地阶,还有个苏方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高手,都败于你一人手上,他们都说你是偷学了什么禁术邪术才到达这个地步的。”公俊飞一本正经地说,谢焜昱也一本正经地听。
“咋没说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吃人,还噬鬼。”谢焜昱笑了笑,仿佛恶魔早已附身于他。说完,他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宿舍里空无一人,吴冠超像是提前约好了一般,不见踪影。面对空荡得能听见自己呼吸回响的房间,谢焜昱感到一阵莫名的寂寥。他没什么行李需要仔细收拾,随意拿了几件必需品,便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等待。
不一会儿,陈露汐背着双肩包,垂着头,脚步沉重地走了出来。她双手紧紧攥着背包带子,小嘴微微噘着,看到谢焜昱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也分不清是撒娇还是真的沮丧,立刻抱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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