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袁大头挺了挺胸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说,我家厨房被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饭,你们谁家有饭给我吃一口,我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两个窝头,再不吃要饿死了!”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
“袁大头!你还有心思琢磨吃饭?”
张婶气地把盆一摔,她指着袁大头鼻子破口大骂。
“你家厨房都快烧没了,你不过来搭把手也就算了,我们帮忙救火,你一句感谢话都没有,还反过来问我们要吃的,哪有你这样做人的道理?”
袁大头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撇了撇:“你们不是把火灭了吗?我搭啥手?我又不会救火,烧到我咋办?”
“再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都是邻里邻居的,你们给我一顿饭吃咋了?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他们乐意帮忙,是他们活该他们傻,乐意吃苦,关我什么事,凭什么要我过来帮忙。
王大娘:“袁大头你在放什么屁!这年头粮食多金贵啊,我家小子昨天还跟我闹着要窝头呢!”
赵叔抱着胳膊,冷笑一声:“袁大头,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家里人一样惯着你?做梦呢!我们的粮食都是省出来的,凭啥给你吃?”
王大娘又问道:“你家的房子你不过来出份力,我们跟着忙前忙后算什么一回事?”
袁大头没心没肺笑着:“算你命苦,算你活该!”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小子咋说话呢?什么叫算你命苦,我们帮忙还帮出错来了吧,张婶都快累趴下了,他还在这儿说风凉话!还不要脸的要吃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真是没教养!我看他就是被袁老头惯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袁老头也真是的,咋养出这么个玩意儿,这要是我儿子,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带着不满和嘲讽。
袁父听见这些议论,脸涨得通红,冲过去就想踹袁大头:“你个败家子!闭嘴!家里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你要跑出去丢人,问别人要饭吃!”
袁大头往旁边一躲,死不悔改:“那咋了?不是你天天跟我说大家都是邻里邻居,让我有问题就向他们寻求帮助吗?”
姜念鱼抱臂站着,挑眉看着父子俩,声音清亮:“袁大爷,我们是邻居,不是爹妈,不欠你们家的。”
“就是就是,咋就你们家脸大呢?”边上的人也跟着附和。
袁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手足无措,连连拱手:“抱歉啊,这孩子在乡下长大,没人教规矩,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了。”
“啥没人教?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袁大头扯着嗓子喊,一脸茫然,“你咋还不认账呢?”
“呵,”
姜念鱼嗤笑一声,挑眉看着他们两个,嘲讽道:“我原以为只是全无用处,惹是生非,原来连最基础素质,脑子都没有啊,别拿乡下人当遮羞布,我也是乡下的,怎么没有这么恬不知耻?”
“有时间人模狗样,流浪狗套上人衣服装人样,不如整点实际的,别一天到晚那么虚假。”
张婶:“念鱼说的对,我们大家伙都不是傻子,别一天到晚演戏,当没人看出来,再有下次,我们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袁父被怼的又气又尴尬,转身反手给了袁大头一巴掌:“逆子!都怪你一天到晚给我惹祸,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袁大头捂着脸,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不就是一口吃的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你还敢说我们小气?”张婶气得脸都红了,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家厨房着火,我们放下手里的活来帮忙,没要你家一口水,你倒好,还嫌我们小气?早知道你是这德行,我们就不该来救火!”
袁父看着袁大头还在犟嘴,周围邻居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要他给个交代,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袁大头吼道:“你个孽障!别再说了!快给大家道歉!”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也有它的道理,真出了什么事都得靠邻居来帮忙,袁大头别给他得罪了所有人,以后他们家再出事,就没人乐意帮他们了!
“我凭啥道歉?”袁大头往后一躲,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饿了要口吃的咋了?你们欺负我是乡下人是不是?我妈说了,城里人都是白眼狼,果然没说错!我不活了!我饿死算了!”
他这一闹,围观的人更看不下去了。
“这还撒上泼了?真是没救了!”
“袁老头,你赶紧把他拉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就是,我们还得回家做饭呢,没功夫在这儿看他耍无赖!”
袁父被众人的目光盯得坐立难安,伸手去拉袁大头,拉了好几下都拉不动,被逼急了,气得把手一甩吼道:“你再闹,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袁大头猛地止住哭,眼睛瞪得溜圆,吼道:“你凭什么让我滚?我妈给了你那么多金银珠宝,还有一大张完整的虎皮呢,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是把我赶出去,就把我妈给你那些东西全都还给我!”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随即响起窃窃私语。
“嚯,他说啥什么金银珠宝?袁大头他妈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吗?居然能拿出一堆金银珠宝吗?”
“谁家好人能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啊?但别是什么小地主,资产阶级余孽,这些坏分子吧?”
袁父听见这些议论声,吓得一个哆嗦,脸上瞬间就没了血色,赶紧扑上去捂住袁大头的嘴:“你想要害死我吗?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又转向邻居,脸上挤出笑,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咱们都是世代贫农,他看花眼了,把稻谷看成金银珠宝了!”
袁大头挣扎着要说话,袁父死死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哄:“别闹,我带你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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