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仨个来的不算晚，到了的时候考点大门还没开，门外已经黑压压挤满了考生，还有陪考的家人朋友。

有不少考生抓紧时间埋头复习手里的学习资料，旁边陪考的亲朋好友也紧张的絮絮叨叨叮嘱考试细节，现场气氛焦灼。

姜念鱼仨人挤在人群里，林文秀踮着脚瞅墙上的考场名单：“嫂子你在三考场考试，让我瞅瞅看，好像是在走廊最里面，哥在五考场，我在十七考场。”

“啊～你们两个考场离得很近，但是我考场离你们好远啊。”

姜念鱼打趣：“你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考试都要粘在一个考场考。”

林文秀掐着腰理直气壮：“那我在你和哥哥面前，本来就是小孩子呀。”

“好好好，小孩子，”姜念鱼笑着妥协，拍拍旁边这棵老槐树，“记得考完试来这边找我们，别乱跑找不到家长。”

林文秀撒娇：“知道啦，姜大家长。”

姜念鱼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看见有人捂着嘴蹲在地上干呕，脸色惨白，还有个人浑身抖得像筛糠，没一会儿竟直挺挺晕了过去。

姜念鱼原本稳当当的心，被这股焦灼气氛一搅和，也开始突突跳，手心冒了汗，腿脚也微微发软。

林文洲注意到她情绪变化，牵住她的手：“别慌，就按照咱们平常做题的节奏来。”

“你只要记住，咱们已经拼尽全力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只是对自己努力的一个交代，不给自己留遗憾就好。”

姜念鱼点点头，反手捏了捏他的手：“嗯，我其实还好，就是看他们那么紧张，带的我也有些紧张了。”

她不是第一次经历高考了，前世都是考过985大学的人，再加上穿越过来，虽然一直经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一直没有放下过学习，姜念鱼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林文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跟平常一样：“嗯，不紧张就好。”

只是姜念鱼余光瞥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节绷得发白，连手腕都在轻轻颤，忍不住轻笑：“你也别太紧张，瞧你手都僵了。”

这家伙，明明也很紧张，却还强撑着反过来安慰她。

林文洲耳朵迅速红透：“咳咳。”

转头看见林文秀还在边上捂嘴偷笑，立马伸手弹她脑门：“你考试的时候认真点，平常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就不要在考场上用了，专心答卷。”

“这肯定的呀，老哥你还不放心我吗？我可是顶顶靠谱的！”林文秀捂着脑门龇牙咧嘴。

姜念鱼夫妻俩心里还有点紧张激动，哪怕不多，也实实在在悬着。

可林文秀不一样，她才十六岁，眼里亮堂堂的，满是少年人的无所畏惧，是真把这场决定命运的考试，当成了平常一次随堂测验。

大不了再考一次，有什么好害怕的。

林文洲：“记住不会就先跳过去，先把能拿的分攥牢。咱们平时刷了不少题，正确率都挺好的，到时候正常发挥就行。”

他们在这边聊着，听见人群前面的喧闹声突然安静下来，考点大门缓缓打开，监考老师举着牌子引导队伍，姜念鱼三人顺着人流往里走。

姜念鱼走进三教室，油墨味混着粉笔灰扑面而来，被监考老师检查完身上没有携带小抄之类的违禁品后，就找到自己的考试位置坐下。

高个子的监考老师举起密封的试卷袋，冲全场晃了晃，示意试卷完好无损，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裁纸刀划开密封条，和另一位矮个子监考老师分工，一前一后往下发试卷和答题卡。

等所有人试卷到手，流程走完。

矮一点的监考老师宣读考试规则，最后等考试铃响，开始答题。

姜念鱼先深吸一口气，一笔一划填完姓名，准考证号等，又仔细核对了三遍，才快速扫了一遍卷面。

题目难度和平常练得差不多，不算难。

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全神贯注开始答题。

等待考试时那点腿脚发软的紧张感，此刻全被抛到了脑后，眼里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题目，笔尖落在答题卡上，沙沙的写字声很快填满了整个教室。

第一场考试铃响时，姜念鱼刚好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字。

她放下笔，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看着监考老师按着顺序，一张张收起试卷和答题卡，确认自己的卷子被收走后，才站起身，揉着腰走出教室。

外面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抬手遮在额前，眯着眼走到老槐树下，刚靠着树干站定，想歇口气，就听见有人带着哭腔喊她名字。

“姜念鱼？”

她转头看过去，王霜霜耷拉着脑袋跑过来，情绪低落：“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姜念鱼看着王霜霜泛红的眼眶，简单省略去自己的成绩，反问她，“你考的怎么样？”

王霜霜憋不住哭了：“我好多都不会，阅读题看了三遍都没看懂，作文写了一半就卡壳，颠三倒四的，肯定考砸了……”

“考完一门就翻篇，别想了，说不准你觉得自己考的不行，成绩出来了，反而考的很好呢。”

姜念鱼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再说两句，就看见林文洲从人群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瓶水，正四处张望找她。

“我先走了，你也别想太多，下午还有考试，先回去吃点东西歇会儿，养足精神。”姜念鱼跟王霜霜道了别，找到林文洲。

两人一起蹲在老槐树根底下，林文洲剥开一个茶叶蛋递给她，姜念鱼咬了一口，温热的蛋黄味在嘴里散开，刚吃完一个，就听见林文秀咋咋呼呼的声音。

“哥！嫂子！我在这儿！”

转头一看，林文秀正挥着胳膊往这边跑，额头上沾着汗，头发都贴在了脸上，跑到近前还扶着膝盖大口喘粗气：“等，等很久了吧？呼，你们不知道，我们考场刚才出事了！”

“咋啦？别急，慢慢说。”姜念鱼从包里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扭开水壶递给她。

林文秀接过来，仰着脖子咕咕咕灌了大半瓶，抹了把嘴：“有个男生做题做到后面，突然脑门栽到桌子上口吐白沫，昏倒了！”

“把监考老师吓得够呛，赶紧掐他人中，然后跑出去叫人，最后是被人抬出去的，那脸跟抹了石灰粉似的惨白！”

林文洲追问：“后续知道吗？人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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