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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战方案虽定,但具体的敌情却还没有了解清楚,真正的较量还需等待苏沫的情报科,前线的情报人员将有关日军具体动向的消息传回,再来见招拆招。
陈实心中绷着一根弦,日夜关注着苏沫那边传来的任何风吹草动。
他知道,冈村宁次这条老狗不动则已,一动必是雷霆万钧。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数日后,加密电文如雪片般飞入军部,苏沫汇总了潜伏在鄂北和皖西的情报人员冒死传回的最新消息,拼凑出一幅清晰的、令人窒息的进攻图景。
“军座,确认了!”
苏沫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清冷中带着一丝凝重,“鄂北方向,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亲自坐镇指挥,以第三师团、第十三师团为主力,配属独立野炮联队、战车大队及大量工兵、辎重部队,总兵力确在三万人以上。前锋已出孝感,正沿平汉线旧道及两侧平行路线,气势汹汹向北推进。截获的日军内部通讯显示,其作战目标明确,想要一举夺回信阳,彻底消除武汉北翼威胁,并伺机歼灭我军豫南主力。”
陈实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收紧,三万日军精锐,果然是冲着信阳来的,而且冈村宁次亲自挂帅,足见其志在必得。
“东线呢?”陈实沉声问。
“合肥第116师团之第130旅团、六安独立第七混成旅团,外加伪军的‘皖中绥靖’第一旅,共计两万余人,已完成集结。”
苏沫语速加快,“其先头部队已离开驻地,正沿公路向西北方向,即豫南潢川、光山一带运动。意图很可能是配合武汉主力,东西对进,夹击信阳,或至少牵制我信阳守军,并威胁我后方交通线。”
五万日军!
南北对进,东西夹击的态势已然明朗!
“知道了。继续监视,随时报告敌军具体位置、行军速度和主要指挥官动向!”
陈实放下电话,眼中寒光闪烁。
他立刻召来赵刚和传令参谋,口述命令:
“电令暂4师师长魏大勇:东线敌情已明,日军第130旅团、独立第七混成旅团及伪军一部,约两万余人,正向潢川、光山方向进犯。着你部按原定计划,即刻全师开拔,火速前出至潢川以东预设阵地。任务是阻击、迟滞该路敌军,务必将其牢牢拖在潢川-光山一线,不得使其威胁信阳侧翼或继续西进北犯。具体战术由你临机决断,原则是保存自己,消耗敌人,为全局争取时间。”
“电令信阳袁贤瑸:武汉日军主力已出动,兵力约三万余,由冈村宁次亲自指挥,正向信阳扑来。着你部按预定方案,立即展开外围阻击作战,利用一切有利地形和手段,层层消耗、迟滞敌军。信阳城防务必坚守,等待援军。”
命令迅速发出。
整个郑州,乃至整个67军控制区,部队迅速行动起来。
赵刚站在地图前,看着那两支巨大的红色箭头,忍不住感叹:“军座,小鬼子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五万多人……看来上次信阳被您偷了屁股,让冈村宁次这张老脸挂不住,死活要报复回来啊。”
陈实冷哼一声,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匆匆调动、气氛肃杀的军营:“他想报复,尽管来。我67军,从来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想夺回信阳?得先问问我们手里的枪,问问信阳的城墙答不答应!”
话虽如此,但陈实心里清楚,这一仗的规模,远超以往。
五万余日军,装备精良,指挥统一,且有空中优势。
这将是67军自成军以来,面临的最大规模、最严峻的兵团作战考验。
指挥、协调、后勤、士气……方方面面都将承受空前压力。
赵刚走到他身边,语气中透出担忧:“是啊,这一仗……规模太大了。我们从来没打过这么大规模的仗。尤其是魏和尚的暂4师,成军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实弹训练都还没完成几个周期,就要单独面对东线两万敌军……我实在有些放心不下。那可是咱们刚攒起来的一点家底,万一……”
陈实明白赵刚的忧虑。
他何尝不担心?
魏和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暂4师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期望。
但战争没有如果,更没有“准备好了再打”这回事。
“玉不琢,不成器。”
陈实转过身,目光坚定,“暂4师要想真正成为一支能打硬仗的部队,这一关必须过。温室里练不出真老虎,血与火才是最好的教官。”
他顿了顿,分析道:“其实,东线这路鬼子,看起来两万多人,声势不小。但仔细看,一个精锐旅团、一个混成旅团,外加一个伪军旅。伪军旅的战斗力,你我都清楚,凑数的。真正需要魏和尚重点对付的,是那一万几千人的日军。而且,我给暂4师的任务是‘阻击、迟滞’,不是‘围歼’或‘死守’。利用潢川一带的丘陵河网地形,节节抵抗,袭扰侧击,把鬼子拖慢、拖疲、拖瘦,这个任务,以暂4师现在的装备和骨干力量,并非不可能完成。难度确实是有,但却并非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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