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的冬日,干冷的风卷起黄土,吹过刚刚易主的城防工事和忙碌的军营。
67军这头北来的猛虎,终于在这中原重镇暂时安顿下来,但獠牙依旧对外,警惕地磨砺着。
军部刚刚运转起来,陈实下达的第一道严令,便是针对暂编第一师和暂编第二师的强化训练。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袁贤瑸和向凤武,语气不容置疑:
“贤瑸,凤武,咱们的家底,你们清楚。暂三师是老骨头,能打硬仗。但你们两个师,一个骨瘦如柴还没完全养壮,一个空有身板却缺了胆魄!这样的部队,拉上去是填壕的!”
陈实走到墙上的兵力对比图前,手指重重敲在代表暂三师战斗力的那条最高线上。
“我不要求你们一步登天,追上暂三师。但三个月!我只给你们三个月!三个月后,我要看到你们两师的战斗力,至少达到暂三师的一半!这是底线!如果达不到……”
陈实目光扫过两人,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压力已然到位。
袁贤瑸扶了扶眼镜,沉稳但坚定地开口:“军座放心!暂一师的弟兄们底子是好的,缺的就是营养和系统训练。如今粮饷充足,器械完备,三个月,卑职必给您带出一支能攻坚、能守备的合格主力师!若做不到,甘当军法!”
向凤武更是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嗓门震得屋顶仿佛都在掉灰:“军座!您就瞧好吧!我那帮狼崽子,现在可能还夹着尾巴,三个月后,我保证他们个个嗷嗷叫!达不到暂三师一半的战斗力,您把我这师长撸了,我给您当马弁去!”
“好!我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陈实脸色稍霁,“各自去忙吧,训练计划报参谋长备案,我要随时抽查进度。”
送走两位立下军令状的师长,陈实才稍稍松了口气。
内部整顿的鞭子已经抽下去,但他肩上的担子丝毫未减。
郑州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是兵家大忌。
他必须尽快将这片新的防区,从地图上的符号,变成刻在脑海里的立体沙盘,更要厘清这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
接下来的几天,陈实除了处理必要的军务,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作战室里。
巨大的沙盘上,郑州及其周边的山川河流、村镇要道被精细地还原。
他拿着指挥棒,时而凝神细观,时而向参谋们询问细节。
“这里,京水镇,河道相对平缓,是鬼子渡河的重点防范区域。”
“祭城、金庆一线的工事还要加固,特别是反坦克壕和机枪暗堡的位置……”
“新郑这边,侧翼需要与友军建立更紧密的联络……”
陈实仿佛又回到了战前,大脑飞速运转,推演着日军可能的主攻方向、兵力配置,以及67军各部应如何应对、如何协同、何处可设伏、何处必须死守。
沙盘上的兵棋推演进行了一次又一次,各种预案被不断细化。
“郑州不容有失,这里将是67军新的根基,也是未来反攻的跳板。”
陈实心中暗忖。
与此同时,关于郑州及周边各方势力的详细报告,也由赵刚的政治处和苏沫的情报网汇总,摆上了他的案头。
报告内容详实,让陈实对这片土地有了更立体的认知。。
自从花园口决堤后,大量难民涌入郑州。
之前第三集团军设立的被服厂和荫亭中学,算是战时难得的善政,既安置了流民,也培养了人才。
荫亭中学招收军人子弟及流亡青年,既解决民生问题,又培养抗日后备力量,是67军未来的人才储备。
郑州周边还有一个“郑州铁道游击队”。
别误会,这个铁道游击队不是电视剧里那个枣庄铁道游击队。
虽然人不一样,但干的事却是一样的,同样破坏日军铁路,干扰日军的运输和交通。
郑州铁道游击队活跃在铁路线,是一股不可小觑的破坏力量,成员以铁路工人为主,足足有两千人。
“可以和铁道游击队合作,但需警惕,毕竟道不同。”
陈实暗暗将这个组织记下,然后看向其他势力的汇报。
郑州周边也有许多**友军势力。
孙蔚如部的第4集团军驻守郑州以西的汜水、巩县,与67军形成东西呼应,需搞好关系。
此外,汤恩伯的第 31 集团军虽在随枣会战后逐步向豫南集结,但其第 13 军、第 85 军仍在郑州周边保留部分兵力,作为机动预备队。
汤恩伯的部队在周边保留兵力,既是支援,也可能是一种无形的制衡。
“汤克勤的兵……哼,指望他们不如靠自己。”
陈实对汤克勤确实有些信任不起来。
情报上还有一些民间势力。
中牟县大吴、姚孙等村设置了“连庄会” 。
连庄会以 “一村有事,百村支援” 为宗旨,1939 年改称 “蓝学团”,由武师邵继先训练村民使用冷兵器,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民间势力。
“蓝学团”这类民间自卫组织,加以引导,或许能成为补充兵源或提供乡土情报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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