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内,秦渊正凝神批阅着从京中快马送来的军务文书,眉宇间带着一丝边关将领特有的肃杀与专注。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秦母身边心腹嬷嬷带着哭腔的禀报。
“老爷!老爷!不好了!三少爷他……他直接闯进二小姐的闺房里去了!二小姐还在床上未曾起身更衣啊!三少爷就……就跟二小姐吵起来了,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砰——!”
秦渊猛地一掌拍在坚实的紫檀木书桌上,那巨大的声响震得笔架上的毛笔都跳了起来,墨汁溅出少许。他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身为镇国公,他治军治国皆以严明着称,最重规矩礼法。亲生儿子,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败坏门风的事情!闯未出阁妹妹的闺房,还是在妹妹未起身之时?!这简直是把他秦家几代人的脸面都按在地上摩擦!
“这逆子!”秦渊的声音如同结了冰,带着压抑不住的雷霆之怒,“他这么多年的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来人!”
“在!”门外候着的亲卫立刻应声。
“去!把那个孽障,还有破军、执璧,全都给我带到大厅!立刻!”他倒要亲眼看看,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
汀兰水榭内, 兄弟三人刚被秦怀瑜那番言语风暴砸得晕头转向,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就听到父亲亲卫前来传唤。秦揽星当场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大哥秦破军和二哥秦执璧也是心头剧震,脸色难看至极。他们深知父亲的脾气,此事绝难善了。
秦怀瑜本已打算重新躺下,弥补被中断的睡眠,听到丫鬟战战兢兢地回报“老爷请小姐也去前厅”时,她烦躁地用力搓了搓脸。想睡个安稳觉怎么就那么难?!
“知道了。”她压下起床气,冷声道,“进来个人,帮我穿衣服。”不是她娇气,实在是那一层又一层的古装,里衣、中衣、外衫、腰带、配饰……她一个习惯了T恤牛仔裤的现代人,看着就头大,根本无从下手。
在丫鬟的帮助下,秦怀瑜勉强穿戴整齐。她并未刻意挑选华服,只穿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襦裙,头发也仅是简单地绾起,插了一支朴素的玉簪。然而,这身清淡的装扮,反而更衬得她眉眼清冷,气质卓然,与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珠翠环绕的秦弄玉形成了鲜明对比。只是她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倦怠与冷漠,让她看起来与这精心布置的厅堂格格不入。
当她姗姗来到前厅时,里面的气氛已然降到了冰点。
秦父秦母端坐在上首,脸色都极其难看。秦母是又气又心疼,眼圈泛红。而秦父,则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久经沙场,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煞气在不经意间流露,那是一种手上沾染过无数鲜血、执掌生杀大权者才有的威严与压迫感,让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三个哥哥并排站着,秦揽星恨不得缩到两个哥哥身后去。秦弄玉则瑟瑟发抖地挨着他们,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秦渊看见这几个不成器的子女,胸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他猛地抓起手边的青瓷茶杯,狠狠掼在了地上!
“砰啷——!”
茶杯并没有对着人砸,而是在三个儿子脚边轰然碎裂!瓷片四溅,滚烫的茶水茶叶飞溅开来,吓得秦揽星猛地一抖,秦破军和秦执璧也是脸色发白,心跳如鼓。秦弄玉更是惊呼一声,死死捂住了嘴。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嗯?!”秦渊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带着刺骨的冷意,“老子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十六年的苦!今天好不容易才认回家!你们嘴上说着欢迎,一边又是敷衍送礼!嘴上是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口不对心,这会又在干什么?!”
秦母痛心疾首地对三个儿子道:“我让你们来给妹妹赔礼道歉,你们便是这般赔礼的?闯到妹妹卧房来吵闹?揽星!你可知错?!”
秦父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首先钉在秦揽星身上:“秦揽星!你这么多年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女子的闺房你也敢闯?!还敢对妹妹出言不逊,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话!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秦揽星被父亲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辩解:“父亲,是她先……”
“住口!”秦渊厉声打断,根本不想听他那套说辞。他接到嬷嬷急报,只知晓这逆子竟敢闯妹妹闺房,仅此一条,便是大错!“我让你说话了么?”
秦揽星顿时噤若寒蝉,脸色煞白。
秦揽星在父亲和母亲的双重压力下,终于低下头,不甘不愿地小声道:“儿子……知错。”
“知错?”秦渊冷哼一声,目光如电,又扫向秦破军和秦执璧,“你们呢?身为兄长,眼见幼弟行差踏错,非但不加劝阻,反而一同前来,是觉得此事理所应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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