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日,镇南王府别院门前车马不绝。
各府的拜帖像雪片般飞来,有邀赏花的,有请听戏的,还有直接上门“拜访”的。来的多是各家夫人,身边总跟着适龄的公子,美其名曰“让小辈们认识认识”,实则都在打量沉满樱这个香饽饽。
沉满樱烦不胜烦。
她每日坐在花厅里,对着那些或矜持或热络的笑脸,听着那些或直白或隐晦的试探,只觉得身心俱疲。那些夫人们夸她容貌,夸她才情,夸她持家有道,可那双双眼睛里,看的不过是她身后镇南王府的权势。
“郡主今年十六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娘家侄儿一表人才,刚入了翰林院……”
“我那小儿子虽不成器,但最是体贴人……”
沉满樱面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送走今日第三拨客人,她回到房中,颓然坐在妆台前。
镜中的女子眉眼清丽,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郡主,”侍女轻声劝道,“您这几日气色不好,不如出去走走?听说西市新开了家绸缎庄,花样很时新。”
沉满樱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
再在这府里待下去,她怕自己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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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街,午后阳光正好。
沉满樱戴了顶帷帽,只带了两个侍女和四个护卫,在街市上慢慢走着。秋日的阳光透过帷帽的薄纱洒在脸上,暖融融的,街市上的喧嚣声让她暂时忘却了府中的烦闷。
她在绸缎庄挑了几匹料子,又去首饰铺看了看新到的珠花,心情渐渐松快了些。
正走到一处茶楼前,忽然听见一阵嬉笑声。
“哟,这不是沉郡主吗?真是巧啊!”
沉满樱转头看去,只见几个锦衣公子从茶楼里走出来,为首的是个穿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相貌倒算俊秀,可那双眼睛看人时总带着几分轻浮,让人很不舒服。
这人她认识,哥哥跟他说过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的身份还有行事,还有画像,这是…吏部侍郎家的次子,王景明。
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仗着家世和一副好皮囊,最爱哄骗年轻女子。若哄骗不成,便用些下作手段。只是他父亲官位不低,那些受害女子又多是平民或小户人家,事情往往被压下去,不了了之。
沉满樱心中厌恶,面上却保持平静:“王公子。”
王景明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面前,笑嘻嘻地作揖:“郡主今日怎么有空出来逛街?可是府中闷得慌?”
“随意走走罢了。”沉满樱淡淡道,“王公子若无事,我先告辞了。”
“哎,别急着走啊。”王景明拦住她去路,笑容越发殷勤,“难得遇见郡主,不如一起喝杯茶?这茶楼的碧螺春是京城一绝……”
“不必了。”沉满樱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还有事。”
她转身要走,王景明却一个侧步又拦在前面:“郡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王某对郡主倾慕已久,今日既然有缘遇见,何不给个机会……”
他身后的几个公子哥儿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起哄:
“是啊郡主,景明兄可是真心实意!”
“咱们景明兄一表人才,配郡主正是郎才女貌……”
“听说郡主还未定亲?景明兄也尚未婚配,这不是天赐良缘吗?”
沉满樱脸色沉了下来:“让开。”
四个护卫立刻上前,挡在她身前。
王景明却笑得更欢了:“郡主何必动怒?王某只是想与郡主交个朋友……”他说着,竟伸手要去掀沉满樱的帷帽。
“放肆!”护卫厉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王景明脸色一变:“你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护卫冷冷道,“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但郡主面前,还请自重。”
双方僵持不下,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沉满樱心中恼火,却也知道不能当街闹大。她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王公子,请让路。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王景明盯着她帷帽下若隐若现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样绝色的美人,还是镇南王府的郡主……若是能弄到手,岂不是天大的面子?
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在看着呢,今日若是就这么让她走了,他王景明的脸往哪儿搁?
“郡主,”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威胁,“给个面子。喝杯茶而已,何必闹得这么难看?若是传出去,对郡主的名声也不好……”
“我的名声,不劳王公子费心。”沉满樱声音更冷,“让开。”
王景明眼中闪过狠色,正要再说,忽然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
“王公子好大的威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辰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一身便服,手中折扇轻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王景明脸色一变:“萧、萧将军……”
萧辰缓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那几个公子哥儿,最后落在王景明身上:“光天化日,当街拦阻郡主,王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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