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三百丈,仿佛一条天梯直插云霄,令人血液沸腾。江寒心跳如鼓,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困难,步伐变得踉跄遽缓。四周的空气如浓稠的蜂窝胶粘在肌肤上,每吸一口,仿佛踩入泥淖,窒息感越发浓烈。他的头脑开始晕眩,视线变得模糊,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
腹部的疼痛刚刚用疗伤药稍作缓解,血迹渐渐止住,但失血过多的虚弱已让他如空壶般虚浮在空中。此刻的他,气若游丝,步履摇摇欲坠。身后的鬼面人气喘如牛,脸色苍白,却依然神情狰狞,呼吸凝重而急促。作为冷静的杀手,他明白此时此刻追击必须谨慎——不能过于激动,否则江寒可能在临死前反击,他自己也难逃死劫。
鬼面人敏锐地察觉到,江寒的速度已缓缓放慢,那微弱而微弱的气息仿佛一只逐渐熄灭的蜡烛,到处都是血迹,地面血色如染。江寒那紫府九重的肉身,坚韧如钢铁般坚不可摧,但再坚固,也难以承受如此折磨——血泉般涌出的鲜血,已让他虚弱得几乎站立不稳。
鬼面人心头一沉,暗暗等待时机:他相信,江寒撑不了多久——那龟息术如无形的屏障,坚信江寒必将倒在此深渊中,闷死在这黑暗的潮水里。
五百丈!
江寒拼尽全力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却感觉空气像湿漉漉的布袋紧勒着喉咙,一股刺骨的窒息感席卷全身。他的脸变得猩红,双眼微微突出,昔日挖掘一两千丈深渊的豪言此刻竟如荒谬的笑话。
他心里清楚,如果再继续下挖。不出三百丈,便会因为窒息而死。而此时,他能做的,又能剩下什么呢?
身后,那鬼面人死命追赶,距离仅有七八丈,既不算远,又不算近。曾经试图用炸塌地道的炸药阻挡追兵,但效果甚微——此时唯一的希望,或许在那未曾点燃的迷烟未起的江家镇中,还藏有救命稻草。
他咬牙坚持,心中暗下决心:继续挖!
江寒双目血红,牙齿紧咬,拼尽全力施展穿山术,血肉模糊的身躯支撑着他坚韧不拔的意志。脑海中,却浮现出父母的影像,江河水的威仪,母亲温柔的笑颜,以及江鲤那双孩童般纯真的眼睛。
“我还能挺过去!”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如沙石。
身后的鬼面人也渐渐屏息,心中震惊:这江寒,竟还能这么坚持?
“再撑半炷香!”他暗暗用力,决意不能再拖。
此刻,江寒双眼紧闭,全身软倒,身形微颤。奇异地,他那微微颤抖的手中,隐隐散发出暗黄色的微光,若有若无,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濒临晕迷之际,他的意志依旧坚韧如钢,机械般继续挖掘。每一次用尽全部力气的动作,都似在与死神抗争。
突然间,江寒觉得双手一松——仿佛穿越了一座庞然大山的顶端,一股寒意迅速席卷全身,他的意识被瞬间抽离。
“啊?”他惊叫着,身体骤然失控,仿佛一只重磅钢球,从天而降。
下一瞬,他仿佛穿越了某个巨大的空洞,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直线坠入无底深渊。
“那是什么?”他惊讶得瞪大眼睛,望向前方的景象。
只见这里竟是一座宏伟的山洞,宽约百丈,底部有一池奇异的水潭。水面泛着淡淡的银光,宛如流动的水银,散发出神秘而令人心悸的光华。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水潭中央漂浮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古老棺木。
那金色古棺,四角被巨大而金煌煌的锁链紧紧锁住,锁链延伸至潭底的巨石上,坚不可摧,似一场守护的诅咒。
江寒心头猛地一震:他竟然穿破了这山洞的底部,映入眼帘的,是如此诡异的场景——一尊黄金古棺悬浮在如水银般的液体中,散发出令人心惊胆颤的光晕。
一股浓烈的危机感骤然袭来,他本能地后退数步,双手紧握手中的兵器,心底升起绝不靠近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绷紧神经,准备施展瞬移避开这恐怖、神秘的场所。
“嗡——”
就在此时,金光一闪,那古棺骤然泛起微弱的光泽,将整个山洞照得更加明亮。紧接着,水潭中突然射出无数细长的绿色蔓藤,速度奇快,让人惊愕。
“这是……鬼藤?”江寒脸色骤变,连忙挥舞战刀,试图斩断那些纤细的绿色细丝。
然而,那绿得如虚无中的藤蔓,数量惊人,至少数万条,瞬间缠绕住他全身,将他像包裹的麻袋般拖向水潭深处,无法挣脱。
“嗖——”
当江寒被卷入水中,一股浓烈的水流压力席卷而来,几乎把他整个身躯都压入水底。就在这危急关头,山洞顶部的通道口——鬼面人追击的身影,它如一箭穿云般冲出。
“怎么回事?”鬼面人惊叫着,眼睁睁看见江寒被绿色藤丝拖入深水。
那瞬间,数万根绿色蔓藤宛如毒蛇般席卷而来,嗖嗖作响。
“快——!”他怒吼一声,挥舞长刀乱斩,试图割断藤丝,但绿藤太多,迅速缠满全身,将他一同卷入水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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