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镇的天际终于开始从那场浩劫的阴影中苏醒。远处烈焰逐渐熄灭,明亮的光晕在天边残留,火光残余还在空中摇曳,仿佛那曾经肆虐的火海还在惦念着未尽的哀歌。一座燃烧过的院落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灰黑的墙壁残破不堪,焦土上油黑泛着黝黝的裂纹,像是在向天空无声诉说那场悲壮的抗争。
幸运的是,没有一人遇难,幸存者的身影在火光和浓烟中如幽灵般安然无恙。那场灾厄仿佛一幕噩梦,悄然过去,却在每个人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日落时分,江家族的祭祀祠堂中再次迎来沉重一幕。几日前,为江虎等族人的葬礼尚未尘埃落定,此刻,江啸天庄重地宣布:“待江寒的遗体归来,便举行祭拜,然后再行安葬。”话音刚落,祠堂内堆满了沉重的棺木——不仅有江龙等四位族人的遗体,还有被江寒残杀的巡猎队成员和族中许多族人的尸体,数量已逼近二十。乌黑的棺木静静躺在堂中,像是一场死神的盛宴等待下一次的收割。
江啸天领着族人返回,此时他的第一眼便望见那座被焚毁的院落,心头一紧,只见江龙等人的遗体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脸色苍白得近乎失色,身体微微颤抖得像一只即将倒下的残羔。江虎、江熊等人面色也变得惨白,眼中掠过难以掩饰的悲伤,更有愤怒与不甘。从昔日的坚毅变成此刻的动摇,但江啸天的脸上却是一片刚毅。
那青涩的身影,曾经锋芒毕露的少年,曾经是族中未来的希望——江龙。他的聪明、敏捷、机智,令许多长辈都对他寄予厚望。如今,那个未来的天才被江寒一刀彻底抹灭,不仅取走了那颗冉冉升起的星,更摧毁了族中不断跃升的希望之光。江虎的心都像被撕裂了,他望着那散落在地的遗体,痛得几乎要窒息。而唯一让他心中感到宽慰的是——江鲤没有被江寒带走。
“龙儿……”江虎喉中发紧,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恸,他的双手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柱子,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江龙的聪慧令人敬佩——他曾经聪明地将江鲤绑了起来,藏在大院的柴房,这是他的最后一张底牌,深怕江寒突施奇策。
果不其然,不曾逃脱的江寒,竟然在黑夜中如鬼魅般潜入,带走了这是江龙最后的希望,也最终夺去了他的生命。
“传令!全族撤退!”江啸天沉思片刻后,声音低沉而坚定,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满堂哀痛的族人,“从天狐山脉撤离,放弃曾经坚守的领地。江寒可精通穿山术,行动如影随形,追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些巡猎队的残部留下后,只会变成江寒的刀下肉。”
“二长老,”一名中年男子忍不住声音哽咽,眼含泪光望着那一排排安静肃穆的棺木,他的心中充满不甘,“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江寒?他的背后可是潜伏着不为人知的势力!我的儿子——那位战死在江寒手中的巡猎队员——仍安息在棺中,他的血、他的骨,难道就这样随风飘散吗?”
江啸天坚定地点了点头,双眼如铜铃般锐利,“不是的,绝不可以。”他的声音沉重却充满决断,“江寒拥有逆天的遁地魔技,追捕他犹如大海捞针。这次的损失太惨重,但族中绝不能再让牺牲白白付出。韩大人很快就要到来了——迎娶江鲤的盛会,大典定将在此举行。江寒不会眼睁睁看着江鲤被带走,他一定会出现。”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又带着一丝阴鸷,“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时机,让他主动送上门来。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轻易放过江寒。族人阵亡的血债,必须有个交代!”语气沉重得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提到“交代”,江啸天的脸色变得阴沉如墨。那位族长此刻正处于突破山海境的关键节点,其气机似乎正如火山初喷——一触即发。如此动荡的局势,不仅是一种责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巨大压力。
他握紧了双拳,脸上的疤痕扭曲变形,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远方那藏匿于黑暗中的身影:“江寒,你必须死!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让你永远也别想逍遥。”
与此同时,江寒没有随江家族向天狐山归去。反而悄然离开,迈入了曾经的瀑布后山洞里。身心俱疲,他的心头挂念着那尚未找到的江鲤,期待一夜的安眠。然而在这片阴影弥漫的山林中,安睡仿佛已变得遥不可及。
他静静来到山洞,拾起几颗野果,小心翼翼地啃咬着,然后靠在洞壁上,缓缓沉入梦乡。即使经过多番苦战,他的心似乎变得坚硬无比,但偶尔的突然惊醒还是难免。夜半时分,一声微弱的野猫低吼,将他从梦魇中惊醒,他那警觉的神经立刻绷紧,手已暗中甩出,一道光影瞬间锁定敌情。
天明时分,江寒醒来,吃了几颗野果,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在洞中专心修炼。他知道外头危机四伏,昨夜的突袭已让家族警戒到达巅峰。江家镇的防线布得像一张天罗地网,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发恐怖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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