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踏出天南行省(领主罗伦斯辖地),车队驶入卢波行省境内。相较于天南的荒芜贫瘠、异怪横行,这里的自然条件堪称优越,也未曾遭受异怪直接冲击,算得上是如今西伦帝国境内境况最好的区域。但艾菲心中清楚,越是安稳之地,越可能早已被周边帝国架空渗透,她此行所要面对的阻力,恐怕也最为棘手。
这便是艾菲向吴建豪作出的详尽汇报,可吴建豪只是淡淡颔首,语气笃定:“放心,有我在,任谁也翻不起大浪;即便翻起,我也能一掌压下。”
话音刚落,车队前方便出现了奇异的景象——一排排官员身着朝服,齐齐跪倒在道路中央,身后则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队严阵以待,气氛凝重如铁。
“他们……”艾菲凝眸扫过人群,转头向身侧的希捷问道,“你认识其中几人?”
她之所以询问这位亲卫队长,是因希捷曾随先皇巡察各地,距今时日不远,帝国境内大小官员,他理应多少有些印象。
“回公主,除了卢波领主及其心腹数人,其余官员,属下皆无半分印象。”希捷仔细打量片刻,沉声道。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会留有痕迹,如今这般情形,显然这群官员多半是临时拼凑而来。
“我知道了。”艾菲轻声应道,指尖微微蜷缩,心思飞速运转。瞧着这些官员跪拜的姿态,她瞬间便洞悉了背后的用意——无论他们是否真心效忠西伦,今日此举,定然是为了阻拦她前行。周边帝国不愿见她成功登基,重振西伦;而西伦内部,也定有不少人视她此行为赴死之举,想要借机阻拦。
若是让吴建豪出手展示力量,这群人自然会吓得俯首称臣。可眼前跪着的,名义上皆是西伦的栋梁之臣,无故动武难免落人口实,至少也需一个明确的由头,方能让吴建豪这柄“大杀器”出鞘。
“去吧。”吴建豪的声音适时传来,带着一丝不耐。这是艾菲的战场,他的力量,是留给那些敢正面挑衅西伦、妄图瓜分帝国的外部势力的,要让他们付出终身难忘的代价。
艾菲深吸一口气,策马上前,声音清亮如钟:“我尚未登基为帝,诸位皆是国之栋梁,无需行此跪拜大礼,都起身吧。”
她心中明了,这些人绝非因她的身份而跪拜,此番说辞,不过是先礼后兵的体面。
“公主,您万万不可登基!”
卢波领主的声音陡然响起,语气决绝,瞬间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希捷勃然大怒,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厉声喝斥:“大胆!”
“希捷!”艾菲及时喝止,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时希捷的剑已半出鞘,闻言硬生生顿住动作,眼神依旧冰冷地盯着卢波领主。
“我记得你是卢波领主。”艾菲的目光落在领主身上,连名字都未曾提及,语气中的寒意已然显露,“你为何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在她心中,已然判定此人早已背叛西伦。
“公主,西伦立国数百载,从未有过女皇登基之事,您此举,实在于礼不合,于祖制相悖啊!”卢波领主语重心长地说道,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艾菲。
艾菲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视线,强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如今皇室血脉凋零,仅剩我一人存续。我不登基,难道让西伦帝国就此覆灭,沦为他国附庸不成?”
“公主忘了吗?西伦皇室尚有一脉遗珠——昔日被贬斥的平西王一脉。”卢波领主缓缓开口,字字如针。
“平西王……”艾菲口中喃喃重复,脸色骤然剧变,厉声怒斥:“大胆狂徒!你竟敢抬出平西王后裔,莫非是想篡国夺权不成!?”
她之所以如此震怒,并非全然在意皇位归属,而是平西王一脉早已是几百年前的旧事,就连皇室内部数次寻访都杳无音讯。如今卢波领主突然提及,分明是想找个傀儡,架空她的权力,沦为背后势力的棋子。
“臣不敢!”卢波领主口中说着“不敢”,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刻意的激昂:“可西伦并非白羽帝国,公主一介女流,如何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况且西伦自古以来便是男尊女卑的国度,公主若执意登基,效仿白羽推行新政,便是抛弃祖宗基业,这与篡国何异!”
“简直是强词夺理!”艾菲怒不可遏。这早已不是简单的争辩,而是**裸的侮辱与挑衅。她瞬间便想通了其中关节——这便是卢波领主,或是他背后势力的阴谋,妄图从精神上击垮她。今日是“祖制”之说,明日她再往前推进,恐怕又会有其他官员搬出别的理由阻拦。
艾菲心中清明,如今西伦大权旁落,若不能收服这些地方官员,即便她成功登基,也只是个空有虚名的傀儡,根本指挥不动任何人。这便是那些外部势力想要传递给她的信号:她的存在,只会打乱他们瓜分西伦利益的节奏。如今西伦的平衡局面,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最大化;待他们彻底划分完势力范围,西伦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战乱,届时她的生死荣辱,便再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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