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洪流中没有时间的刻度,吴建豪不知在黑暗里浮沉了多久。当他终于挣脱混沌苏醒时,精神如被晨曦洗礼般澄澈,**却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疲惫的呻吟。
“你醒了。”
清冷的声线自上方传来,阿释密达即便闭目静立,也精准捕捉到他灵魂波动的细微变化。不愧是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感知力早已超越视觉的局限。
吴建豪撑着地面勉强坐起,发现自己仍躺在处女宫那方曾被击飞的石板上,衣袍还沾着当时溅落的粉尘。他苦笑着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抱怨:“老师,您也太狠心了,居然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哼,彼时你灵魂与**刚经历第七感的淬炼,贸然移动只会撕裂你的根基。” 阿释密达抬手负于身后,语气较往日柔和了些许,“既然醒了,便去准备吧 —— 最后的修行,要开始了。”
吴建豪分明察觉到这份态度的转变。从前他面对的是威严如神的导师,如今话语间竟多了几分人情味。这份微妙的亲近,让他敢顺着话头撒娇:“可我才刚睁眼啊…… 身体软得像棉花,这时候修行怕是要直接躺平了。”
“所以要你准备。” 阿释密达的指尖轻叩石壁,“你已触及森罗万象的核心,却如盲人摸象,未能真正洞悉世界的本质。那些刻入灵魂的领悟,不过是沉睡的种子。接下来,我带你遍历世间,让你用双脚丈量山河,用双拳触碰生死 —— 实战,才是唤醒潜力的唯一钥匙。”
吴建豪刚撑起的身体又瘫回地面,虚弱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但听到 “实战” 二字,他眼中还是燃起了光:“您是说…… 要带我去历练?”
“正是。” 阿释密达嘴角掠过一丝近乎 “恶劣” 的弧度,那笑意让吴建豪莫名脊背发凉,“把你在万象核心里偷学的本事,都给我亮出来看看。”
“那您可别后悔。” 吴建豪挑眉反击,心底却暗涌着期待。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想起什么,略显局促地开口:“老师,能…… 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去拜访两位圣斗士。”
阿释密达不耐地叹气,却终究没有拒绝:“说。”
“双鱼座的黄金圣斗士,还有天琴座的白银圣斗士。” 吴建豪垂首解释,“他们的技法对我或许有启发。”
“双鱼座…… 天琴座……” 阿释密达沉吟片刻,转身走向宫殿深处,“给你一个时辰。超时,我便独自出发。”
凭借与阿释密达相处习得的 “孤高者沟通法则”,吴建豪很快得偿所愿。当他带着新的领悟返回处女宫时,阿释密达已在宫门外等候。接下来的一年,师徒二人的足迹遍布世界的绝境:在喜马拉雅山的雪峰上对抗暴风雪,在马里亚纳海沟与深海巨兽缠斗,在东非大裂谷的火山口领悟熔岩般的小宇宙律动。从九死一生的狼狈到从容应对的沉稳,吴建豪的力量在血与火的试炼中悄然蜕变。
这日,两人在南太平洋的无名小岛休整。吴建豪正用削尖的木棍串起海鱼,在篝火上细细炙烤,不时撒上从圣域带来的香料。油脂滴落火焰,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必如此繁琐。” 阿释密达闭目静坐,“维持生命即可。”
“民以食为天嘛。” 吴建豪翻烤鱼身,香气在海风里弥漫,“既然能享受,何必委屈自己?老师您上次可是把三条鱼都吃光了。”
阿释密达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红,岔开话题:“一年了,修行结束。回圣域。”
(居然还会害羞?)吴建豪强忍着笑意,指尖摩挲着温热的烤鱼:“那老师觉得,我现在的实力能算及格吗?”
“差得远。” 冰冷的语气下,藏着连阿释密达自己都未察觉的欣慰。
就在烤鱼即将熟透时,两股战栗感同时攫住了师徒二人。吴建豪猛地站起,篝火的火苗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弯曲:“这股小宇宙…… 好强的破坏性!是哈迪斯?!”
那力量比萨莎的神圣小宇宙更狂暴,像暗物质般吞噬着周遭的光。阿释密达霍然起身,挥手熄灭篝火,灰烬在他掌心凝成粉末:“冥王苏醒,圣战开始。走!”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吴建豪紧随其后瞬移,却在十二宫之外硬生生停下 —— 雅典娜的结界如无形屏障,连黄金圣斗士也无法强行突破。
“结界已启,只能步行入宫。” 阿释密达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先回处女宫。”
踏入熟悉的宫殿,阿释密达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吴建豪,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来沙罗双树园。”
“老师?” 吴建豪心头一紧。
金光骤然绽放,处女座黄金圣衣从阿释密达身上剥离,化作璀璨的甲胄静静悬浮在石台上。“替我照看它,我还会回来取。” 他迈步走向宫殿后侧的秘境,却在门槛处停下,缓缓回头。
那是吴建豪第一次见到阿释密达的笑容。清冷的面容因这抹笑意柔和下来,宛如冰雪初融:“我天生失明,却通过你的小宇宙读懂了颜色 —— 你眼中的天空是蓝的,火焰是红的,世界是鲜活的。与你相处的日子,很愉悦。”
身影消失在沙罗双树的阴影里。吴建豪抚摸着冰凉的圣衣,泪水无声滑落。(老师…… 您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封印冥斗士的不死身了吧?)他擦干眼泪,盘膝坐下,小宇宙如暖流般注入圣衣,甲胄上的星点随之亮起。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他。童虎站在殿前,神色匆忙:“阿释密达不在?”
“老师吩咐过不许打扰。” 吴建豪起身,“童虎大人找他有急事?”
“找你也行。” 童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雅典娜要布防,人手不够,跟我来。”
路上,童虎突然一拳挥来。吴建豪下意识接住,拳风里的力量让他手臂发麻。“你这小子,实力居然精进这么多!” 童虎收回拳头,惋惜不已,“可惜没有多余圣衣给你。”
“说不定不穿圣衣更强呢。” 吴建豪轻笑。
直到被领到堆放饭盒的库房,他才傻了眼。“这是……”
“圣域八十多个布防点,你送去。” 童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走。
(八十多个?圣域这么大!主神好歹给个任务提示啊!)吴建豪看着小山似的饭盒,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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