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池里的水汽氤氲了视线,吴建豪倒比艾莉卡预想中安分——没有借机调笑,只是抱着万里谷光,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水面。可这份安分,反倒让周遭的目光更灼热了。
“我说,你们要盯到什么时候?”吴建豪无奈地举了举手,“我脆弱的内心都快被盯哭了。”
连窝在他怀里的万里谷光都跟着点头,小脑袋往他颈窝里缩了缩:“姐姐的眼神好可怕。”
被妹妹当众点破,万里谷佑理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猛地将头埋进膝盖,连耳朵尖都泛着粉。
“还不是因为某人是无药可救的萝莉控。”艾莉卡用木勺轻轻搅动水面,涟漪顺着她的指尖扩散,“我们这是在监督你,免得你对小光乱来。”
“真是冤枉。”吴建豪苦笑,“要是以前还是凡人的我,或许真没法保证。但现在这实力,这点自控力总该有吧?”
“这么说,你其实很心动,只是强行忍着?”艾莉卡挑眉,恶作剧的笑意藏在眼底。
“不是心动与否的问题,是我现在……”吴建豪的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急促的水声打断。
“噗!”万里谷佑理猛地抬起头,发丝上还沾着水珠,脸色却异常慌张,“吴君,教、教主她过来了!”
众人心里都是一突。罗濠被吴建豪完败的事传遍灵视者圈子,按那位女武神的骄傲性子,没当场挥拳相向就不错了,怎么会主动找上门?可还没等她们理清思绪,一道身影已踏碎暖雾,稳稳立在池边。
“哟,来得正好。”吴建豪拍了拍身旁的水面,语气自然得像招呼老友,“一起坐会儿?”
艾莉卡几人在心里齐齐翻了个白眼:真是没个正形!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弑神者,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没一拳砸过来都该烧高香了——
“好。”
轻描淡写的应答让艾莉卡手里的木勺“哐当”砸在石沿上。莉莉亚娜直接忘了眨眼,清秋院恵那惊得尾巴尖(若有似无地)颤了颤,唯有万里谷光好奇地眨着大眼睛。这就同意了?打一架就能攻略弑神者?众女只觉得脑袋里的齿轮都卡壳了。
罗濠走到池边,忽然驻足,凤眸锐利地锁住吴建豪:“草薙王,你那眼神是在轻视我吗?是不是想说‘我赤手空拳站在你面前,你若不敢与我一样,便是欺世盗名的懦夫’?”
吴建豪差点被温泉水呛到——他只是觉得罗濠的发簪样式别致,怎么就扯到轻视上了?弑神者的脑回路果然和常人不在一个维度。
“别冤枉人。”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诚恳,“这分明是期待的眼神。”
“哦?是想见识我罗翠莲的武勇与胆识?”罗濠的眼神瞬间亮了,先前的锐利化作灼人的光彩,“既如此,我便不再矫情——让我们坦诚相见!”
误会大了啊!艾莉卡攥着毛巾的手都白了,莉莉亚娜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谁敢跟罗濠掰扯“误会”?这位教主的脑回路是单向道,一旦认定就绝不会转弯。
“我以王者礼仪与你相对,也请你守礼。”罗濠忽然看向池中的众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者岂能与下人同席?她们皆是良巫,若愿伺候倒也罢了,与我们并肩却不合规矩。”
吴建豪半点反应都没有,艾莉卡几人却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往池边退——再待下去,她们真怕自己忍不住吐槽,被这位喜怒无常的教主记恨上。
看着众女匆匆离去的背影,罗濠才缓缓步入温泉,在吴建豪身旁坐下,水声轻柔。“草薙王,我无加害之意,不必戒备。”她顿了顿,脸颊竟泛起一丝薄红,“只是……你用这般目光看着我,对少女而言太过无礼。”
吴建豪愣了愣——这位战无不胜的女武神,居然会害羞?他下意识收回目光,却听见罗濠轻舒了一口气。
“我此次前来,只为与强者交流。”罗濠的声音恢复了沉稳,“你的实力值得我正视,不妨坦诚相告——你的真名,并非草薙护堂吧?”
吴建豪挑眉,倒没隐瞒:“吴建豪。这才是我的名字。”
“吴建豪……”罗濠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池边的石子——她查过草薙护堂的所有资料,这个名字从未出现过。结合吴建豪深不可测的实力,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转世。”吴建豪只用两个字,就解开了她所有疑惑。
罗濠的呼吸骤然平稳,看向吴建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我姓罗,名翠莲,字濠。你可唤我翠莲。”
“翠莲。”吴建豪轻声重复,转而问道,“对那只泼猴,你怎么看?”
提到齐天大圣,罗濠的语气瞬间染上失落:“此前恨他沉沦,本想等他解封后亲手败他,却没想到他已成你的猎物。”她的失落纯粹是为错失对手惋惜,身为弑神者,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战败。
“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墨迹。”吴建豪撇撇嘴,“按《西游记》的说法,他该直接打过来才对,哪会玩改造山脉的把戏。”
“那是因为他混入了其他神话的特质。”罗濠解释道,“不从之神的显现,本就会受多元神话影响。”
“管他什么来头,反正跑不了。”吴建豪忽然张开双臂,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比起那泼猴,我们还是先‘交流’一下吧。”
罗濠眼睛一亮,连忙追问:“你想探讨武道真谛?我有许多心得想向你请教——”
“不是这种交流。”吴建豪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坏意,“是之前求婚的后续啊。”
罗濠的脸颊“唰”地红透,连耳根都染上粉色,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那、那种事怎能草率……就算是你,想娶我也得明媒正娶,要——”
她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吴建豪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混着水汽扑在她耳边。而吴建豪的语气里,那份刻意的亲昵下,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空落——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没能激起半点情感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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