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班踏入神社的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他本以为是结界隔绝了与召唤物的联系,可深入其中才发现,那模糊的感应并非来自结界屏障——明明是不足千平的神社庭院,脚下的石板路却像活物般不断变换纹路。
“这是……空间迷宫?”绿宝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讶异,沃班枯瘦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黑袍下摆。他征战三百年,曾闯过由神谕构筑的幻影城郭,也曾踏破魔术师精心布设的镜像迷阵,可从未遇到过这般诡异的景象——每一步都像踏在虚空,明明朝着拜殿方向直行,转身却仍能望见入口的朱红色鸟居。
“比那个黑小子的权能高明多了,有趣,真是有趣!”压抑的兴奋从喉间溢出,沃班猛地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檐角铜铃乱响,“极东的小鬼,还有藏在暗处的巫女,本侯本想陪你们玩场猫鼠游戏,没想到你们倒先给了我惊喜!”
他大踏步向前,靴底碾过石板的声响在空荡的庭院里回荡。可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沃班瞳孔骤缩,他已催动“疾风怒涛”中感知方位的衍生权能,脚下却依旧在原地打转——别说找到万里谷佑理,就连魔狼的气息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被小辈如此戏耍,倒是头一遭。”沃班的语气依旧平缓,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黑袍下的肌肉已绷至极限。他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翻涌的咒力瞬间冲上天际,神社外的夜空骤然乌云密布,紫电如蛇般在云层中窜动,却始终无法冲破那层笼罩神社的无形屏障,只能在天际徒劳地闪烁。
山脚下的投影水幕前,艾莉卡攥着剑柄的手微微收紧,碧色眼眸满是困惑:“那是他的‘疾风怒涛’权能,为何蓄而不发?难道被迷宫压制了?”
“迷宫本身没有压制权能的力量。”吴建豪指尖轻叩投影边缘,水幕泛起细碎的涟漪,“我倒想问问你们,见过能扭曲空间传导的迷宫吗?”
莉莉亚娜银灰色的睫毛轻颤,正欲开口的艾莉卡却抢先说道:“难道是通过空间叠加阻断权能操控?”
“算沾到边。”吴建豪颔首解释,“普通迷宫靠幻术迷惑视觉,双子座的迷宫却是将数十层空间叠合。沃班的权能确实发动了,但雷电之力在穿越空间褶皱时已被层层削弱,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自然落不到实处。”他嗤笑一声,“这些家伙把世界赋予的权能用得再熟练,也摆脱不了对空间规则的依赖——若是能把权能练到‘战士’那种超脱因果的程度,这点小把戏根本困不住他。”
水幕另一端的沃班已彻底失去耐心。他不再试图寻找路径,周身咒力如火山般爆发,黑袍下的身躯骤然膨胀,带着太阳神性的银色毛发刺破衣料,十数道利爪残影在空气中划过,硬生生将身前的空间撕裂出一道裂缝。迷宫的光纹在这般狂暴的破坏下寸寸碎裂,拜殿前那道纤细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
“巫女,可让本侯好找。”沃班的声音带着兽性的沙哑,身形在落地的瞬间完成蜕变——一头直立行走的巨狼出现在庭院中,银色毛发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三十米的体长几乎占据半个庭院,獠牙上滴落的涎水将石板腐蚀出点点黑斑。
“侯爵。”万里谷佑理站在双子座身后,巫女服的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掌心的令咒灼热发烫。她没有丝毫畏惧,灵视早已将沃班的动作轨迹清晰映照在脑海中,指尖轻动,便向双子座传递了攻击指令。
“那就是小鬼给你的玩具?”沃班不屑地嗤笑,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拍向两人。艾莉卡和莉莉亚娜在投影前惊呼出声,可双子座只是身形微侧,单手稳稳接住了那足以粉碎山峦的一击,黄金圣衣上的双生子纹路泛起淡金光晕,竟将巨爪的力量尽数卸去。
不等沃班回神,双子座已化作一道金色流星出现在他腹前,拳风裹挟着细碎的光粒轰出。沃班瞳孔骤缩,身形猛地后跃数十米,落地时猛地挥手,“贪婪之群狼”与“死之仆从”的身影瞬间在他身后凝聚,灰毛魔狼的咆哮与亡灵的嘶吼交织成一片。
“没用的。”万里谷佑理轻声开口,灵视已预判出所有攻击方位。双子座双臂交叉于胸前,黄金圣衣骤然爆发出璀璨光芒,“银河星爆”的起手式刚一成型,无数光流便如星河倒卷般喷涌而出。魔狼的哀嚎与亡灵的骨裂声同时响起,不过瞬息,沃班的召唤物便化作光粒消散,只余下满地焦黑的痕迹。
“怎么可能……”沃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见过无数强敌,却从未有人能如此轻易地击溃他的仆从——尤其是“死之仆从”,这些被权能束缚的亡灵本该拥有极强的恢复力。
金色光流未绝,已化作螺旋状的冲击波轰向沃班。他刚想发动“冥界之黑龙”权能规避,却被光流瞬间吞没。剧烈的爆炸声中,沃班的身躯被打成漫天碎片,艾莉卡和莉莉亚娜不由得同时起身,脸上满是震惊。
“别高兴得太早。”吴建豪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在发动不死权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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