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丁岛的午后阳光被站台顶棚切割成斑驳的碎片,艾莉卡的骑士靴烦躁地踢着地面的碎石,金发在热风里微微晃动。“草薙护堂,这该死的火车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她叉着腰,蓝眸里盛着显而易见的愠怒,裙摆因动作扫过站台的铁长椅,带起一丝灰尘。
吴建靠在涂着蓝漆的立柱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棒棒糖,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腕表:“已经晚点一小时了,搞不好是在铁轨上迷路了——毕竟这是意大利。”
“不准诅咒公共交通!”艾莉卡立刻反驳,却又不自觉放软了语气,“在我们这里,火车晚点就像地中海的潮汐一样正常。”
“潮汐至少有规律。”吴建挑眉,看着少女气鼓鼓地别过脸,忽然话锋一转,“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不从之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建突如其来的认真让艾莉卡愣了愣,她下意识整理了下骑士裙的褶皱,才正襟危坐地解释:“神的诞生,源于人类世代传承的‘神话’。天地星辰的精气、地风水火的元素——这些超自然力量被神话赋予形态与意志,最终显现为实体,这是我们魔术师公认的核心假设。”
“假设?”吴建捕捉到关键词,身体微微前倾。
“没错,只是假设。”艾莉卡的指尖划过长椅边缘,语气里带着魔术师的严谨与无奈,“我们亲眼见过神的神威,与他们兵刃相向,却始终只能触及他们的‘外在’。就连他们是否符合宗教典籍里的‘神格’,我们都无法断言。”
吴建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阳光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暖光。艾莉卡见状,索性继续补充,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肃穆:“当神开始反抗赋予他们存在意义的‘神话’,挣脱人类编织的枷锁时,就会成为‘不从之神’。他们会在与自身神话无关的土地上擅自显现,而仅仅是神的力量泄露,就足以给人世带来灾厄——比如太阳神降临会让大地龟裂,海之神苏醒则会掀起滔天巨浪。”
“神话既是他们的诞生之源,又成了枷锁?”吴建追问。
“谁知道呢。”艾莉卡摊摊手,骑士的骄傲让她不愿显露无力,“我们的使命从来不是研究,而是在不从之神带来毁灭前,将其打倒或封印——没有魔术师有底气活捉神明做研究。”
(活捉吗?)吴建在心底轻笑。对拥有英灵殿的他而言,这或许真不是什么难事。
思绪间,艾莉卡已从随身的皮质小包里取出那块泛着微光的石板,“啪”地拍在吴建面前的长椅上。“别走神了,这东西为什么要我替你保管?”她挑眉,语气里满是“快点解释”的催促。
“不是你说要鉴定这‘未知神具’,硬要我交给你的吗?”吴建故作无辜地眨眼。
“我那是出于魔术师的职业敏感!”艾莉卡的脸颊微微泛红,急忙辩解,“我布兰德里家的人从不贪图他人之物——何况这不是普通物品,是神话时代的‘石质魔导书’。在纸张尚未出现的年代,神明就是将自己的睿智与神力封存在这类载体里的。”
“这么说,它是研究神的关键?”吴建的眼睛亮了起来,指尖刚触碰到石板的冰凉表面,远处铁轨就传来“哐当哐当”的沉重声响——迟到近两小时的火车终于缓缓驶入站台,蒸汽在午后阳光里凝成白雾。
“看来我们的研究得暂停了。”吴建将石板收入背包,起身时拍了拍艾莉卡的肩,“走吧,大骑士。”
“别用这种随意的态度对我!”艾莉卡气鼓鼓地跟上,却在踏上火车时,下意识放慢脚步让吴建先行——骑士的礼仪早已刻入骨髓。
火车包厢里铺着深绿色的天鹅绒座椅,阳光透过舷窗在地板上投下移动的光斑。吴建靠窗而坐,指尖反复摩挲着石板表面的古老纹路,在艾莉卡看来,活像个对着宝物发呆的顽童。
“就算你盯到天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她抱臂站在一旁,看了足足十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见吴建毫无反应,她只得挫败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斜后方的座位,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不可理喻”。
吴建将石板收好时,恰好瞥见艾莉卡正与邻座的老妇人相谈甚欢。少女微微弯腰,金发垂落在肩头,听得认真时会轻轻点头,蓝眸里盛着真诚的笑意——与面对他时的盛气凌人判若两人。很快,老妇人打开藤编篮子,像变魔术般取出裹着油纸的三明治、浸在橄榄油里的橄榄,还有几块带着奶香气的硬质奶酪,不由分说地往艾莉卡手里塞。
(这社交能力,比尼禄和伊斯坎达尔靠谱多了。)吴建在心里调侃。他的视觉与听觉早已同步共享给英灵殿,这话自然清晰地传到了两位英灵耳中。
(吾主!此等笼络人心的小伎俩,余也能做到!)尼禄的声音带着炸毛的急切,(若余吟唱一首《祝胜之诗》,那位老妇人定会将所有食物都献予余!)
(哈哈哈!尼禄你还是太嫩了!)伊斯坎达尔的豪迈笑声紧随其后,(若本王出马,只需展露征服王的威光,老妇人定会主动将篮子奉上,恳请本王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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