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没事嚎得那么撕心裂肺干什么!”
红翼的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颤音,她一把推开帕鲁,随即又死死攥住他的衣襟,像摇拨浪鼓似的狠狠晃动。“为什么要让我担心……”细碎的抱怨从齿间溢出,可帕鲁早已无暇顾及——他本就被红翼抱在怀里,这一推一扯间,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后脑撞地的闷响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头发紧。
“痛!红翼,别摇了,头要裂开了!”
刚从蚀骨的幻术中挣脱的帕鲁毫无防备,红翼情急之下力道奇大,他只能徒劳地呼痛。可红翼像是失了聪,眼里的慌乱还没褪去,手上的力道半点没减。
直到吴建豪的声音插进两人之间:“差不多就行了,再摇真要出人命。”红翼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全落在众人眼里,耳尖一红,猛地松开手弹开,蹲到角落对着地面画圈圈,连脑袋都不敢抬。
吴建豪走到帕鲁身边,踢了踢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帕鲁捂着后脑坐起身,声音发闷:“吴建豪,我……”
“现在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吴建豪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分量,“别把死亡看得太可怕,对某些人来说,那反而是种解脱。我不认同这种逃避,但能理解他们的绝望。”
“对不起。”帕鲁的头垂得更低,认错的话说得干脆。他性子耿直,哪怕和吴建豪有过争执,也从未想过推卸责任——这份坦荡,恰恰是吴建豪欣赏他的地方。
沉默半晌,帕鲁终于抬起头,眉头拧成疙瘩:“可小玲那边怎么办?”他刚才在幻境中崩溃,大半是因为想到要面对小玲清澈的眼睛。
“就说为了给小花治病,我连夜带她去了圣教的秘地。”吴建豪早有盘算,“那地方藏着些上古传承,或许能找到办法,但规矩比圣殿还严,连圣教内部人员都不得擅入。是燕妮以圣女身份担保,才破例让小花单独进去,小玲暂时交给我们照顾。”
“可这是骗她……”帕鲁的声音弱了下去,“燕妮姑娘那样虔诚的人,让她撒谎也太为难了。而且这对小玲公平吗?”
“合不合适,该由她们姐妹俩定夺。小花既然做了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吴建豪的话像块定音石。
这晚没人合眼,所有人都在琢磨说辞。万幸的是,小玲听完后虽有些失落,却没多问便点了头。风波暂歇,一行人收拾行装,继续向帝国首都进发。
“嗯?”吴建豪突然顿住脚步,视线投向远方。
“怎么了?”赵强立刻跟上他的目光,旷野上除了风卷枯草,并无异常。
“前面有人,不少。”吴建豪的语气依旧平淡,可众人心里却莫名一紧——以他的感知,能被称为“不少”的数量,绝不会简单。
直到翻过一道缓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儿是不少,简直是人山人海!”李玉的声音都变了调。旷野无遮无拦,双方像两滴墨滴在白纸上,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无需担心暴露。
“错了错了,是根本数不清!”黄连山夸张地仰天长嚎,嗓门大得能惊飞远处的鸟雀。但玩笑归玩笑,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早已能从风中感知敌意——那支军队的煞气,像潮水般漫过来,目标分明就是他们。连燕妮都攥紧了裙摆,指尖泛白。
“十万人都打不住吧?”东方皱着眉,他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让他忍不住嘀咕,“为了对付我们几个,至于兴师动众成这样?”
“再夸张,也像是冲我们来的。”赵强转头看向吴建豪,话刚出口又自嘲地笑了——以他如今的境界,早该感知到吴建豪深不可测的实力,十万精兵若无顶尖强者坐镇,不过是堆移动的靶子。
吴建豪没回答,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依旧负手站在原地,静等对方动作。信任他的人神色坦然,连黄连山都开始点评敌军的阵型;不太了解他的人虽攥紧了武器,却也学着沉住气。
军阵前方,一名银甲将领策马而出,正是统帅兰吉尔。他见吴建豪等人毫无异动,便翻身下马,走到阵前高声喝道:“前方歹徒!已无路可逃,速速束手就擒!”
“歹徒?这小白脸怕不是没搞清楚状况。”黄连山嗤笑一声,撞了撞吴建豪的胳膊,“豪哥,怎么说?直接冲上去?”
“吴建豪先生。”燕妮突然开口,眼里满是恳求。她早和众人约好,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人类军队开战。
吴建豪朝她颔首。燕妮立刻松了口气,挺直脊背走上前,与兰吉尔隔十步对立:“我们并非歹徒!”
话音未落,她胸前突然亮起柔和的金光,一枚交织着藤蔓与圣徽的印记缓缓浮现——那是只有圣女才能觉醒的圣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即便底层士兵不知其深意,也能感受到那股纯净威严的气息。
“我是圣教圣女燕妮,”她抬手示意身后众人,声音清晰而坚定,“他们是保护我的勇者与随从,绝非你口中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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