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小玲凄厉的哭声像把尖刀划破夜空,众人循声猛冲过去,帐篷布被掀得猎猎作响。此刻是谁先开口已不重要——帐内景象让所有人的呼吸都骤然凝固:小玲扑在姐姐身上哭得几乎断气,小花蜷缩在毡毯上,嘴角不断涌出暗红的血块,粗布衣衫早已被染成触目的猩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
“哥哥!哥哥!”
瞥见吴建豪的身影,小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膝盖磨得发红也顾不上疼,踉跄着扑过来。她死死抱住吴建豪的手臂,泪水混着鼻涕糊满脸颊,破碎的词句堵在喉咙里,只能反复喊着“姐姐”二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
无需多言,众人立刻行动。吴建豪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去小玲脸上的泪,掌心泛起微弱的安抚念力;燕妮和赵欣同时上前,治愈魔法的微光顺着指尖淌向小花,黄连山则迅速搭住她的腕脉,眉头越皱越紧。直到小花的呼吸稍稍平稳,小玲被红翼半劝半扶地带到帐外,余下几人才面色凝重地聚到篝火旁。
“外伤和内伤都治好了,但她的身体还在不断衰败。”燕妮指尖还沾着魔法残留的暖意,声音却发颤,“我能修补她的皮肉,却堵不住生命力的流逝,是我没用......”
“这不怪你。”赵欣连忙按住她的肩,语气急切,“我的生命探测魔法也查不出症结,这不是普通伤痛,是她本身就带着顽疾!”
篝火燃尽成灰,火星子噼啪着坠在脚边。黄连山捻了捻胡须,沉声道:“是遗传性顽疾,早已到了晚期。先前全靠‘找到小玲’这股念头撑着,像根细弱的灯芯硬抗风雨。如今姐妹团聚,又知道小玲有人托付,她那口气......松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最多一两个月,运气差的话,或许活不过今晚。”
“刚救出来就要走?”帕鲁猛地拍向膝盖,金属护膝撞出沉闷声响,“我们这算什么?救了个空壳子吗?”话刚出口他就懊恼地闭了嘴——这话像在否定小花活下去的意义,可胸口翻涌的无力感,让他连道歉的话都磕巴。燕妮垂着头,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竟荒唐地冒出“若没找到她,是不是还能多撑一阵”的念头,刚浮现就被自己的罪恶感淹没。
“吴建豪先生,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燕妮突然抬头,眼里还蒙着水汽,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您连魔人都能打败,一定能......”
吴建豪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帐篷缝隙里小玲的影子上,声音比篝火余烬更凉:“她的五脏六腑都烂透了,就像被虫蛀空的木头,就算治好顽疾,也撑不起完整的生命。我无能为力。”
“怎么会......”燕妮的声音瞬间哑了,刚要再劝,却对上吴建豪眼底的沉郁——那不是冷漠,是和她一样的无力。她猛地闭了嘴,转身冲进帐篷,治愈魔法的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盛,却像投入黑暗的萤火,连帐内的阴影都驱散不了。
“燕妮她......”帕鲁说着就要起身,手腕却被赵强攥住。赵强轻轻摇头,指了指帐篷的方向:“让她试试吧,不然这坎儿她过不去。”
沉默像潮水漫过营地。吴建豪靠在树干上,指尖摩挲着掌心的薄茧;帕鲁踢着地上的石子,踢到脚疼也停不下来;东方则望着星空,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膝盖。直到后半夜,帐篷里的魔法光芒才渐渐暗下去,赵欣扶着脸色苍白的燕妮出来,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往篝火里添了根木柴,火星子窜起,映出彼此眼底的红。
众人陆续睡去,只剩吴建豪守在篝火旁打坐。夜风吹过,他突然睁开眼,后背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出来吧。”
帐帘被轻轻掀开,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走出。竟是本该卧病的小花——她披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衫,脸色蜡黄却脊背挺直,脚步虚浮却每一步都踩得坚定,嘴角还挂着浅淡的血沫。没等吴建豪开口,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小女子小花,叩谢先生救命之恩。”
吴建豪没动,只是淡淡道:“你不是来谢我的。”
小花身子一僵,随即又俯身磕了个头,声音碎成星子:“先生明鉴。我自知大限将至,只求您......替我照看好小玲。她年纪小,性子倔,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扛......”
“我无法保证护她一世周全。”吴建豪打断她的话,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但我能保证,不会让她再落得任人欺凌的下场。”
这句话让小花猛地抬头,浑浊的眼里爆发出光亮,她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渗出血印也浑然不觉:“足够了!足够了!”她顿了顿,像是鼓足毕生勇气,“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求您告诉小玲,您为我找到了治病的仙师,我要去闭关疗养,暂时不能陪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吴建豪终于站起身,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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