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希望这一次,能交给我们来处理。”
燕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这话让众人眸中先是掠过一丝困惑,随即恍然——她口中的“我们”,无疑指向圣教。
“你该清楚,此事分秒必争。小玲的姐姐如今是生是死、处境如何,我们一无所知。”吴建豪眉头微蹙,语气沉得像浸了水的青石。
“我明白!”燕妮用力点头,掌心的圣徽泛起细碎微光,“但这一切本就是圣教失察所致,理应由我们亲手弥补。我会以最快速度救出小玲的姐姐,若真到了力竭的地步,再恳请吴建豪先生出手相助!”
她说着按在胸前的圣徽上郑重保证,挺直的脊背透着不容置疑的担当。话已至此,吴建豪一行人反倒没了反驳的立场。
只是……众人此刻的身份仍是圣教册封的福音使者,名义上与燕妮同属一系。可她这番话,却悄然将吴建豪等人与圣教割裂开来。这份微妙的疏离并非与生俱来,在场唯有东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却并未点破。或许连燕妮自己都没察觉,这份隔阂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
吴建豪几人交换过眼神,最终默许了燕妮的请求。她旋即转身引路,目标正是这座城市的神殿。
“你打算彻底暴露圣女身份?”路上,东方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诘问。
燕妮脚步未停,声音平静无波:“我的行踪早瞒不过魔人耳目,与其藏头露尾,不如坦坦荡荡。”她并非对吴建豪心存芥蒂,只是实在无法认同他那近乎狠戾的行事风格,便决心亲自主导此事,免得再出现那般失控场面。
“欺压小玲的神父归此地神殿管辖,不查清前因后果我难安。况且,我也想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话音刚落,燕妮便停住了脚步——前方,神殿那座缀着鎏金纹饰的拱门已赫然在目。方才谈话间,众人竟已走到了门口。
神殿从非戒备森严的堡垒,向来以敞开的姿态接纳信徒。一行人没遇任何阻拦,径直踏入庄严肃穆的大厅。巧合的是,此刻厅内只有打理烛台的神职人员,并无往来信徒,倒给燕妮省了不少麻烦。
起初,修女与神父们只是抬眼扫了下众人,便各自低头忙碌。可下一秒,当燕妮周身浮起圣女专属的莹白光晕时,所有人都猛地僵住,手中的工具“当啷”落地。他们瞪圆双眼反复确认,随即像被烫到般慌忙整理衣袍,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颤抖。
“圣、圣女殿下!”
圣教内并无跪拜礼,众人行过专属礼仪后便起身,推选出一位鬓角染霜的修女作为代表。她双手交握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话都说不连贯:“圣女殿下……不知您为何会驾临此地?”
“不必紧张。”燕妮轻轻扶住她微凉的手臂,语气温和,“我有要事请教主教,不知他此刻在何处?”她早已察觉厅内并无主教身影,问出口不过是例行公事。
一旁机灵的年轻神父立刻上前:“殿下稍候,我这就去请主教!”说罢便急匆匆往后殿跑去。
等待的间隙,燕妮转向赵强,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赵强先生,接下来的事请容我自行处理。有帕鲁和红翼在侧保护便足够了,可否劳烦各位先去偏殿歇息片刻?”
赵强与吴建豪、东方交换了个眼神,随即点头应允。一行人跟着引路的修女,很快便来到陈设简洁的休息室。
门刚关上,李玉就缩了缩脖子,声音发虚:“燕妮小姐……是不是对我们有戒心了?”
“这还用说?”黄连山抬手就指向吴建豪,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全是你的锅!”
“我这就成罪魁祸首了?”吴建豪无奈地苦笑。
“都、都怪我!是我太任性才给大家添麻烦……”小玲猛地站起身,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打转,却拼命咬着唇不让它落下。
“哎哟,我的小祖宗!”黄连山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拍自己的嘴,巴掌落在脸上轻飘飘的,明眼人都瞧得出是装样子,“我跟你开玩笑呢!是我嘴欠,跟你没关系!”
“好了,别演了。”吴建豪伸手按住黄连山的手腕,目光转向小玲,“他语气里没半分责备你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小玲这才松了口气,可黄连山却反倒来了劲,收起玩笑神色:“说真的,我不认同你的做法。对那些欺负人的家伙,给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换作是我,气头上说不定当场就动手了!”
“我倒觉得,你下手太狠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开口的竟是素来冷着脸的东方。所有人都露出“见了鬼”的表情,纷纷用眼神催促他细说缘由。
东方叹了口气,指尖轻叩桌面:“除了最初遇到的那位老人,村里其他人都被你剥夺了五感,如今完好无损的不过寥寥数人。你们觉得,那样的村子还能撑下去吗?”
除了吴建豪,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见有人仍是一脸茫然,东方继续解释:“他们会做出那般恶事,根源在于日子过得太苦,早已走投无路。可你现在断了大半人的劳动能力,本就贫瘠的村子雪上加霜。这乱世里收成锐减、疫病横行,苛捐杂税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其他地方又怎么会收留一群失去劳动力的人?他们最终只会在绝望里慢慢耗死——倒不如当初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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