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山城夜市时,陈二哥塞来的那瓶花椒油被刘安仔细收进背包侧袋。玻璃瓶身裹着两层棉布,既防磕碰,又能留住那股独特的麻香——那是夜市炭火的烟火气、小贩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揉杂在一起的味道,每次抬手闻到,都像瞬间回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夜晚。高铁一路向东疾驰,窗外的景致从层峦叠嶂的山地渐渐切换成开阔平坦的平原,成片的稻田泛着金黄,偶尔掠过几座白墙黛瓦的村落,最后,一座被青石板路和古桥缠绕的古镇缓缓映入眼帘。
不同于山城的**奔放,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温润的甜香,是糯米在蒸汽中舒展的软糯,混着豆沙经慢火翻炒后的醇厚,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刘安拎着背包走下高铁,站前的指示牌上“福安古镇”四个烫金大字透着古朴的韵味,旁边用小字标注着“千年糕团之乡”。恰逢古镇一年一度的庙会,远远就能听见老街方向传来的锣鼓声,夹杂着孩童的嬉闹和商贩的叫卖,热闹又亲切。
沿着青石板路往里走,穿过一座刻着“状元街”的石牌坊时,系统的提示音准时响起,带着几分应景的喜庆:【主线任务触发:福安庙会限定——制作“定胜糕”600块。任务要求:1. 采用红曲米天然染色,保证糕体色泽红亮;2. 豆沙馅需现磨现包,无硬芯、无颗粒感;3. 需让至少80%的食客感知到“吉祥之意”。任务奖励:积分3400点,解锁“八宝饭”专属食谱,“情感赋予”初级技能永久激活(可在食物制作过程中融入简单祝福意念,增强食用者情感共鸣)。】
刘安顺着人流走进庙会核心区域,老街两侧早已搭起了五颜六色的彩棚,红绸飘带在微风中翻飞。卖糖画的艺人手持铜勺,在青石板上挥洒自如,转瞬就画出一只威风凛凛的龙;捏面人的师傅指尖翻飞,一团普通的糯米面,眨眼间就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孙悟空、小兔子;不远处的戏台上,评弹艺人正弹着三弦,软糯的吴侬软语伴着琴声流淌,台下坐满了听得入神的老人。空气中的甜香愈发浓郁,刘安循着香气找去,在一家挂着“李氏糕团”牌匾的百年老店旁,发现了一个闲置的摊位——正好紧邻着店门口,既能借用店家的蒸汽设备,又能借助老店的人气。
店主是位头发花白的李阿婆,正戴着老花镜,坐在竹椅上专注地揉着粉红色的面团。她的手指粗糙却灵活,掌心沾满了米粉,将面团揉得光润细腻后,娴熟地捏成一个个小巧的元宝形状,动作麻利又透着一股虔诚。刘安走上前礼貌问好,说明想借摊位制作定胜糕的来意。李阿婆抬眼打量他一番,见他衣着干净、眼神诚恳,又看了看他背包上沾着的些许面粉(那是上次制作山城小吃时留下的痕迹),便笑着点了点头:“年轻人愿意学做老手艺,是好事。来,我教你,做定胜糕可有讲究呢。”
李阿婆拉过一张小木桌,从柜子里取出两种米粉:“这是当年的新糯米磨的粉,细腻得很;这是少量粳米粉,加进去能让糕体更有嚼劲,不至于太软塌。比例要拿捏好,糯米粉七成,粳米粉三成,这样蒸出来的糕才又软又糯,还能保持形状。”她一边说,一边用粗瓷碗舀出米粉,过了一遍细筛,确保没有结块。接着,她从瓦罐里舀出一勺红曲米,用温水浸泡片刻,待水变成温润的酒红色后,缓缓倒入米粉中:“红曲米是天然的染料,比色素健康,染出来的颜色像晚霞一样好看,寓意着红红火火。加水要慢,边加边搅,直到米粉变成湿润的松散颗粒,再用手揉成团,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否则要么捏不起来,要么会粘手。”
刘安跟着李阿婆的步骤操作,刚开始揉面时总掌握不好力道,面团要么偏干开裂,要么偏湿粘手。李阿婆耐心地手把手教他:“揉面要顺着一个方向,掌心用力,让米粉充分吸收水分。你看,这样揉出来的面团,摸起来像婴儿的皮肤一样光滑,才算是合格的。”在阿婆的指导下,刘安渐渐找到了感觉,揉出的粉红色面团光润饱满,色泽均匀,透着自然的光泽。
接下来是制作豆沙馅。李阿婆从后院拎来一篮新鲜的红豆,颗粒饱满、色泽鲜亮:“做豆沙得用当年的新红豆,煮出来才香甜。先把红豆淘洗干净,用清水浸泡三个时辰,泡到豆子发胀,再放进锅里大火煮开,转小火慢炖一个时辰,直到豆子一捻就碎的程度。”她一边说,一边将泡好的红豆倒进大铁锅,加水没过豆子,盖上锅盖炖煮。期间要不时搅拌,防止糊底。等豆子煮烂后,李阿婆用细纱布过滤掉豆皮,将细腻的豆泥倒进另一个锅里,加入适量冰糖,用小火慢慢翻炒:“炒豆沙是个耐心活,要不停搅拌,把水分炒干,直到豆泥变得绵密粘稠,能挂在铲子上不掉下来为止。这样的豆沙馅,吃起来才没有硬芯,满口都是豆香和清甜。”
刘安守在灶台边翻炒豆沙,手腕酸了就换只手,鼻尖萦绕着越来越浓郁的豆香,心里渐渐生出一种踏实的成就感。等豆沙馅炒好盛出晾凉,李阿婆又取出一个古朴的木模,模子上刻着清晰的“定胜”二字,周围环绕着祥云花纹,摸上去光滑温润,带着岁月沉淀的包浆。“这木模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有一百多年了,”李阿婆轻轻摩挲着木模,眼神里满是珍视,“每次做定胜糕,都要用它来压形,这样蒸出来的糕,才有精气神。包糕的时候,取一小块粉团,在手心捏成碗状,放进适量豆沙馅,注意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太多会露馅,太少则口感单薄。然后收口搓圆,放进木模里用力按压,再轻轻磕出来,糕体上的花纹就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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