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菱湖水乡时,吴老爹塞的半袋菱角还揣在行囊里。刘安在赶路的马车里架起小陶锅,添上溪水慢慢煮,水汽氤氲中,粉糯的菱肉裹着湖水的清甜在舌尖化开,那股温润的滋味,成了他告别江南水汽的最后念想。
一路向西,越走越干燥。湿润的风被厚重的黄土挡在身后,鼻腔里渐渐灌满了泥土的腥气与阳光的灼热。车窗外,绿油油的稻田换成了沟壑纵横的黄土坡,坡地上偶尔可见几丛耐旱的沙棘,红得扎眼。远处的山坡上,一排排窑洞依山而建,土黄色的墙体与大地融为一体,窗棂上糊着的麻纸在风中微微颤动,反射着细碎的阳光——他终于抵达了黄土高坡深处的石头坳村。
“叮!触发支线任务——黄土坡的**滋味”,系统的提示音带着几分质朴的厚重,“任务要求:在石头坳村每月一次的赶集日,连续三场集市累计制作‘荞面饸饹’450碗。核心要求:1. 必须使用本地新收的红皮荞麦磨制的纯粉(可少量添加本地小麦粉调整筋度);2. 搭配现炒羊肉臊子与窑洞晾晒的干辣椒制作的辣椒油;3. 需获得至少80%食客的‘满意’评价。任务奖励:积分3100点,解锁‘黄米凉糕’食谱,‘力道掌控’中级技能激活(可精准控制揉面、压制、翻炒等需力道把控的烹饪工序)。”
刘安刚站稳脚跟,就被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吸引。村子中央的打谷场早已热闹起来,黄土被夯实的地面上,摊贩们支起了五颜六色的帆布棚,卖农具的、售布料的、摆水果摊的鳞次栉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在山谷里来回回荡,震得耳边嗡嗡作响。他找了个靠近老槐树的空位,刚放下行囊,就见旁边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正抡着胳膊,双手紧握木槌,将一团灰褐色的面团狠狠塞进一个厚重的木质饸饹床。
“咚!咚!咚!”木槌撞击饸饹床的声音沉稳有力,金黄中透着微褐的面条顺着床底的漏孔,像瀑布般倾泻而下,直直坠入沸腾的铁锅中,激起一串雪白的泡沫。老人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却顾不上擦,只是盯着锅里的面条,时不时用长筷子搅两下。
“后生,也是来做饸饹的?”老人瞥见刘安,停下手中的木槌,抹了把汗问道。他便是村里做了一辈子饸饹的王大爷,那台饸饹床已经用了三十多年,木头被磨得油光锃亮。
刘安点点头,说明来意。王大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做荞面饸饹,可是个力气活,更是个细致活。”他指着自己的面团,“这红皮荞麦磨的粉,性子烈,散得很,必须用滚烫的开水烫面,边倒水边用筷子搅,搅成絮状再下手揉,揉到面团光滑有韧性,不粘手、不发散才算成。”
他掀开饸饹床的盖子,示意刘安细看:“你瞧这漏孔,得让面条均匀受力往下坠。双手按住压杆时,力道得匀,像咱种地刨土似的,实打实往下压,猛了容易把面挤成疙瘩,慢了面条粗细不均,煮出来就没嚼头。”
刘安谢过王大爷,立刻去集市上买了新收的红皮荞麦粉。那荞麦粉带着淡淡的麦香,颜色是深褐色的,摸起来细腻中带着颗粒感。他按照王大爷说的比例,在荞麦粉中加了少量本地小麦粉,然后端起滚烫的开水,顺着面盆边缘缓缓倒入。热水碰到面粉的瞬间,蒸腾的热气带着荞麦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左手持筷快速搅拌,右手时不时转动面盆,不一会儿,面粉就变成了一团团干湿均匀的面絮。
面团在掌心滚烫发烫,刘安却越揉越起劲。刚触碰到面团的瞬间,【力道掌控】初级技能便自动运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团的筋度在指尖变化,每一次按压、折叠、揉搓,都让面筋在不断拉伸重组。揉了约莫半个时辰,面团变得光滑油亮,用手轻轻一按,能快速回弹,断面处没有丝毫气孔。
“后生,揉得不错!”王大爷凑过来看了一眼,赞许地点点头,“这面的劲道,就像咱黄土坡的人,得经得住揉搓,才能扛住风风雨雨。”
制作羊肉臊子时,刘安选了本地山羊的后腿肉,肉质紧实,脂肪含量少。他用菜刀将羊肉细细剁成丁,刀工在【精准切割】技能的加持下,每颗肉丁都大小均匀。起锅烧热,倒入本地压榨的胡麻油,油热后放入姜片、葱段和几颗花椒爆香,随后倒入羊肉丁快速翻炒。羊肉的鲜香在高温下瞬间迸发,炒至表面微黄时,加入一勺豆瓣酱、少许酱油和足量的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
炖臊子的间隙,刘安开始准备辣椒油。王大爷送了他一小罐窑洞顶上晒足了三个月的干辣椒,颜色红得发紫,捏碎后香气直冲鼻腔。他将辣椒磨成粗粉,装入粗瓷碗中,加入少许白芝麻和盐,然后将烧至八成热的胡麻油分三次淋入,每次淋油都用筷子快速搅拌,热油激发出的香辣味霸道十足,引得旁边几个孩童围着摊子直吞口水。
“饸饹来咯!热乎的荞面饸饹!”正午时分,刘安的饸饹摊正式开张。他将揉好的面团塞进饸饹床,双手按住压杆,【力道掌控】中级技能在此时悄然激活。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来,他能精准地感知到面团在漏孔中的受力情况,手腕微微发力,力道均匀而持续,细细的饸饹面像银丝般连绵不断地坠入沸水,根根分明,不粘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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