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道友!你这是要干嘛?!”
人群里的哗然声几乎要掀翻殿宇,戚小倩攥着剑穗的手指泛白,她和其他青云宗弟子一样,眼珠子都快黏在花若溪身上——
谁都知道这位师姐素日里连剑穗都舍不得磕碰,此刻却将青筠剑横在身前,剑脊稳稳抵住了众人的剑锋,而她护在身后的,正是被各大宗门视作“妖患”的黄灵慧。
“黄灵慧身负血海深仇不假,可她如今早已被戾气裹挟,保不齐下一刻就会伤及无辜!”
一个圆脸弟子急得跳脚,剑刃抖得嗡嗡响,“青璃道友,你可别忘了,你是青云宗的人,不是妖族的帮凶!”
花若溪握着剑柄的手没动,只侧过头扫了那弟子一眼,声音清得像淬了冰:“诸位张口闭口‘妖族’,倒不如先问问自己——若寂城主屠的是你们人族的村落,若黄前辈是你们同族的长辈,你们此刻还会举着剑说她‘伤及无辜’吗?”
这话像块冰砸进滚油里,人群瞬间静了。
有几个弟子悄悄垂了眼,指尖的剑垂下去半寸——他们自幼听着“人妖修好”的训诫,可真到了事上,还是下意识把“人族”和“妖族”划了条鸿沟。
黄灵慧攥着袖中的匕首,指节泛青,刚要开口,就被花若溪用眼神按住。
只见花若溪往前踏了半步,青筠剑在地面轻轻一点,剑鸣声震得人耳膜发颤:“天道尚且不论种族,只论善恶,凭什么人族杀妖就是‘除害’,妖族复仇就是‘作乱’?难不成我们妖族的命,就只配当你们剑下的草芥?”
她顿了顿,剑尖陡然抬起,锋芒直指众人:“我青璃修道,只认‘无愧于心’四个字,今日我护定黄前辈,谁要拦她,先过我这关!”
这话落音,有半数弟子默默收了剑——他们虽不敢公然站在妖族那边,可寂城主残杀无辜的事也是事实,再被青璃点破“双标”,哪里还好意思举着剑硬撑?
唯有灵虚宗的林砚还梗着脖子,跳出来指着花若溪的鼻子骂:“青璃!你忘了袁长老的教诲吗?助妖为虐,还敢对同门拔剑,你这是要毁了各大宗门的名声!我林砚今日就要替天行道,……唔!”
他话没说完,就见花若溪突然收了剑,脚尖在地面轻轻一踮,整个人像片柳叶似的飘到他跟前。
林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腰被一股巧劲一顶,紧接着天旋地转,屁股先着了地,还没等他喊疼,花若溪的鞋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不是用剑,就是实打实的布鞋,鞋尖上还沾着点方才踏过草地的草屑。
“替天行道?”
花若溪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他,语气里满是嫌弃,“先把你那套‘道德圣人’的话咽回去吧,我听着都嫌硌耳朵。”
她说着,脚腕轻轻一旋,林砚就像个陀螺似的翻了个身,脸朝下摔在地上,发髻散了,簪子滚出去老远,嘴里还呛了口灰,没等他爬起来,花若溪已经收回脚,拍了拍鞋面上的灰,仿佛只是踢飞了块挡路的石子。
“还有谁想替天行道?”她抬眼扫过众人,语气依旧清淡,可谁都不敢再吭声——方才那一脚看着轻巧,可林砚现在还趴在地上哼哼,显然没少吃亏。
戚小倩凑过来,盯着花若溪的鞋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师姐,我知道林砚讨厌,可你手里不是有青筠剑吗?怎么还用脚啊……多掉价。”
花若溪斜了她一眼,把青筠剑往剑鞘里一收,声音里带着点傲气:“你当青筠剑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用剑劈他都嫌脏了剑刃,用脚踢都算给面子了。”
说着,她还特意蹭了蹭鞋底,仿佛真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逗得戚小倩“噗嗤”笑出了声,原本紧绷的气氛,倒被这一下冲淡了不少。
林砚趴在地上,脸埋在灰里,耳根子却红得能滴血——这话哪是骂他,分明是把皓月仙尊的脸面按在地上碾。
谁不知道林砚是皓月仙尊最得意的弟子,说他是“废物”,不就是暗指仙尊教不出好徒弟?
人群里有人悄悄抬眼,想起四年前袁长老和皓月仙尊为了弟子在万剑宗大打出手,连山峰都劈塌了的旧事。
当时只当是传言夸张,如今见了这阵仗才明白,两位大能哪里是“交恶”,分明是水火不容!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吭声,连灵虚宗的南芙都往后缩了缩,显然不想蹚这浑水。
可灵虚宗水灵儿一派的弟子忍不了。
一个高个弟子“唰”地抽剑,剑身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青璃师姐如此狂妄,莫不是真当我灵虚宗无人?弟子姚朋,请师姐赐教!”
话落人动,姚朋握着重剑就冲了上去。
那剑沉得很,每劈一下都带着风声,像是要把地面砸出坑来。
花若溪却不慌,握着青筠剑轻轻一挑,就把重剑的力道卸了去。
她身形灵得像只蝴蝶,施池劈向东,她绕到西,施池砍向南,她飘到北,几番下来,姚朋连她的裙摆都没碰到,额头上已经冒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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