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渐沉的月色,花若溪指尖的茶盏微微晃动,茶汤在杯沿漾开一圈浅纹。
借皓月仙尊之手除去黎瑶瑶,让水灵儿彻底与黎家结下死仇——这盘棋的第一步,终究是落稳了。
她俯身将杯中灵茶缓缓洒在青砖上,水汽裹挟着茶香漫开,像是在与原主的魂魄低语:“害你的人已经偿命,我答应你的,不会只做到这一步,那些欠了我们的,不管是灵力还是性命,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话音落下时,她眼底的柔和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算计。
袁秋水,是她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她算准了皓月仙尊会护着水灵儿,算准了黎家会忍下这口气,却没算到这位渡劫期大能会为了她,公然与皓月仙尊对峙。
想起袁秋水那句“若皓月仙尊仍要一意孤行,偏袒水灵儿,我袁秋水此生,必与他不死不休,势不两立”,还有师姐师兄平日里无声的关照,花若溪的心尖微微发暖,可这暖意很快便被更甚的决心取代——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那些人继续逍遥。
夜渐深,紫薇山的虫鸣渐渐稀疏。
花若溪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又在瞬间合上,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察觉不到痕迹。
房门前的防护阵法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如同被风吹皱的水面,转瞬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被惊扰。
后山的小路上,一道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身影正快步前行。
斗篷的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花若溪的大半张脸,唯有指尖攥着的符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灵光。
她将一张上品隐匿符贴在衣襟内侧,符力瞬间蔓延全身,将她的气息彻底隐匿在夜色中。
作为天赋异禀的符师,花若溪早在前世便在符道上展露锋芒,可皓月仙尊却只许她专精炼剑,不许她触碰符道半分。
在灵虚宗的这些年,她将这份天赋藏得极好,知晓她会制符的人,屈指可数。
为了今夜,她几乎耗空了体内所有灵力。
以她如今低微的修为,要炼制出两张能隐匿气息两刻钟的上品符纸,绝非易事。
指尖传来的灵力匮乏感还未消退,花若溪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山下的城镇走去。
她要做的,是让紫薇山的这把火,烧得更旺些。
指尖拂过斗篷边缘的暗纹,花若溪望着山下城镇的灯火,思绪悄然飘远。
前世身死至今已逾一年,可修真界的时光本就流速缓慢,那些潜藏的暗涌与人心,并未有太多改变。
今日紫薇山上的风波早已传开,即便皓月仙尊想压,也压不住众人的议论。
在她看来,修真界更感兴趣的,绝非她与水灵儿的私怨,而是皓月仙尊对水灵儿异乎寻常的偏袒。
修真界虽不似凡间看重礼法,可水家夫人身为有夫之妇,却与皓月仙尊诞下私生女——这等秘辛一旦曝光,足以在灵霄大陆掀起惊涛骇浪。
毕竟,皓月仙尊在众人眼中,向来是高不可攀、光风霁月的存在。
扳倒皓月仙尊绝非易事,但花若溪深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
她清楚,这位仙尊从未真正如表面那般磊落,只要不断挖出他的丑闻,一点点撕碎他的“圣人”面具,终有一日,他苦心经营的形象会彻底崩塌。
比起直接取其性命,毁掉他们多年积累的名声与尊严,才更能让他们尝到锥心之痛。
想到此处,花若溪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真好奇当皓月仙尊与水灵儿收到这份“大礼”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模样。
心情渐佳,她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如一只穿梭在夜色中的灵蝶,朝着山下城镇掠去。
与紫薇山的静谧不同,山下的城镇即便入夜,依旧热闹非凡。
小贩的叫卖声、食客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满是人间烟火气。
置身其中,花若溪那颗自重生后便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定。她抬手抚了抚心口,暗叹:能重新活一次,真好。
藏在斗篷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城西走去。
不多时,便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铺子前——门楣上“玄音楼”三个字,在夜色中泛着微弱的光泽。
花若溪推门而入,直奔柜台,将一袋沉甸甸的灵石重重拍在桌上。
原本面无表情的掌柜见了灵石,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立刻堆起热络的笑:“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替我散播一个消息,”花若溪刻意压低声音,让声线变得雌雄难辨,“一个月内,我要它传遍整个灵霄大陆。”
掌柜闻言,拍着胸脯笑道:“客官这是小瞧我们玄音楼了!用不着一月,五天之内,保准让这消息飘遍灵霄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掌柜先别急着应下,”花若溪淡淡开口,“我还没说这消息牵涉何人。”
“客官多虑了。”
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闪过一丝锐利,“您既寻到玄音楼,想必知晓我们的规矩,只要消息属实、不损我玄音楼名声,且灵石给足,无论牵涉到谁,我们都敢接这生意。”
“如此,最好。”
一刻钟后,花若溪从玄音楼后门离开,沿着僻静小路返回紫薇山后山。
她正欲取出上品隐匿符贴在身上,一道银白色的剑光却突然从斜刺里袭来,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逼她的面门。
剑光破空而来的瞬间,花若溪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本能地调动体内灵力凝聚成盾,同时指尖翻飞,一张防御符篆已捏在掌心。
可她如今修为低微,灵力稀薄得如同风中残烛,对面之人又绝非水灵儿那般境界虚浮之辈——灵力盾刚一触到剑光,便如琉璃般碎裂开来,连半息都未曾撑住。
长剑擦着心口掠过,带起的劲风直接挑飞了她的斗篷,青丝散落间,花若溪那张写满惊讶的脸暴露在月光下。
夜冷轩?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夜冷轩脸上没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已笃定斗篷下的人是她。
他收剑入鞘,丹凤眼微挑,夜风卷起他发间的白绸带,月光洒在他周身,竟似镀了层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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