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灵儿的仙根全毁,唯有你的先天灵骨能救她。”
皓月仙尊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往日温润的音色里掺了不容置疑的冷硬,“你是灵虚宗首席弟子,当以宗门大义为重。”
“大义?”花若溪低低重复,指尖掐着的隐匿诀几欲溃散。
她想起十六年前,自己被遗弃在乱葬岗,是皓月仙尊将她带回宗门,亲手为她洗去浊气,想起以前她闯过诛仙台,夺得宗门至宝,是师尊笑着为她戴上首席玉佩,说“我灵虚宗,终有能撑起门户的弟子了”。
可如今,这份师徒情分,竟要靠剜她的灵骨、取她的命来换另一个人的生路。
身后的弟子还在聒噪,那些曾围着她请教术法的声音,此刻全变成了催促:“师妹,别耽误小师妹的性命!”
“首席之位本就该有德者居之,你若不愿,便是自私!”
花若溪缓缓抬眼,目光扫过这两张熟悉的脸,最后定格在皓月仙尊身上,她看见师尊袖中的手抬了起来,并非取符篆,而是结了个极其复杂的印——
那是灵虚宗禁术中的“锁魂蚀骨印”,她曾在古籍里见过,此印一旦落下,不仅能锁住神魂,还能以施术者的灵力为引,硬生生从活人体内剥离灵骨,过程比凌迟更甚。
“师尊,你竟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肯留。”花若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体内仅存的灵力开始疯狂运转,不是为了反抗,而是在暗中催动早已备好的“同归咒”。
皓月仙尊的印诀已然成型,一道泛着幽蓝的灵力光束从他指尖射出,穿透阵法屏障,直直落在花若溪的天灵盖上。
刹那间,刺骨的疼痛顺着头顶蔓延至四肢百骸,花若溪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穿透,每一寸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更可怕的是,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脊椎处那截伴随她修行十多年的灵骨,正被一股霸道的灵力强行拉扯,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仿佛要将她的骨头连同血肉一起从身体里剥离。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阵眼的符文上,溅起细小的白烟,可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淬了冰的火。
“疼吗?若溪,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皓月仙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手上的印诀却丝毫没有停顿,第二道灵力光束紧接着射出,这一次,直接缠上了那截即将离体的灵骨。
花若溪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丹田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阵外的皓月仙尊,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笑容:“师尊,你以为……这样就能挖了我的灵骨?”
话音未落,花若溪体内的灵力突然开始疯狂涌动,原本掐着的“同归咒”瞬间催动。
皓月仙尊脸色骤变,他感受到了花若溪体内那股毁灭性的力量,连忙想要收回印诀,可已经来不及了。
“孽徒!你敢!”皓月仙尊怒吼出声,想要冲上前阻止,却被阵法的屏障挡住。
花若溪看着他焦急的模样,笑得更加肆意:“师尊,我花若溪的灵骨,不是谁都能取的,既然你要我死,那便……一起吧!”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花若溪体内的灵力彻底爆发,那截即将被剥离的灵骨瞬间碎裂,伴随着她的身体一起,在阵法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个灵虚宗都在颤抖,阵法的屏障瞬间破碎,阵外的弟子们纷纷被震倒在地。
当光芒散去,阵眼中央只剩下一片狼藉,再也没有花若溪的身影。
皓月仙尊呆立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阵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弟子,最后竟然会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风从山间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埃,仿佛在为这位陨落的灵虚宗首席哀悼。
而此刻,没有人注意到,在那片狼藉的中心,一缕微弱的神魂正悄然飘散,带着无尽的恨意与不甘,消失在暮色之中。
若有来世,她定要让所有亏欠她的人,血债血偿!
……
雾瘴弥漫的青蜈谷深处,湿滑的苔藓地上,一道青衫身影蜷缩着,破烂的衣摆下,淡粉色的血液正顺着草叶缝隙渗进黑土,在周遭凝结出细碎的冰晶——那是只有纯血狐妖才有的体征。
“不过是南境青丘逃出来的野狐,也敢跟我们抢‘天蝉’?”
黎瑶瑶踩着靴底碾过地上的狐尾,银铃般的声音里淬着毒,“真当灵虚宗的人,是你能招惹的?”
地上的狐妖名叫青璃,此刻她半边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獠牙咬破了下唇,却死死攥着腰间的兽皮袋——袋里装着她耗费三日才找到的天蝉,那是能洗髓伐脉、助妖修突破桎梏的至宝。
可她刚拿到手,就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修士拦了路。
“瑶瑶,别磨蹭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雾中传来,水灵儿提着裙摆缓步走出,月白色的法衣不染纤尘,裙摆上绣着的灵虚宗徽记在微光中泛着淡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