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外的晨雾尚未散尽,夜冷轩的身影已如孤峰般立在寒玉阶前,玄色衣袍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这已是他在此守候的第三日,目光始终胶着在那扇紧闭的青铜剑门上,仿佛要将门板望穿。
两日前的血色风波,至今仍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
水灵儿惨死水大夫人手中不过半个时辰,皓月仙尊便携着滔天怒意破空而至。
当那具被虐得面目全非的身躯映入眼帘时,仙尊周身的灵力瞬间狂暴如雷,未等水大夫人辩解半句,一掌便将其轰得魂飞魄散。
水大夫人的亲子刚接手水家不久,母亲惨死,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当即率全族弟子围堵寒剑宗,誓要皓月仙尊给个说法。
可谁也没料到,这场讨说法竟演变成一场惊天丑闻——皓月仙尊当着众修士的面,亲手抱起水灵儿的尸身,沉声道:“此乃本尊与水二夫人的骨肉。”
言罢,便将水二夫人一并接入灵虚宗,留下满场哗然。
人群中的水二爷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自始至终未曾多言,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钉上了耻辱柱,一口逆血猛地喷出,当场昏死过去。
自此,水家与灵虚宗的梁子彻底结下,而这场闹剧也成了修真界茶余饭后的笑柄,只是碍于皓月仙尊的威慑,众人不敢非议仙尊,便只得将嘲讽的矛头对准了沦为笑料的水二老爷。
这两日,各宗门弟子已陆续返程,唯有那些有弟子入了剑冢的门派仍在等候。
旁人都以为夜冷轩是在等师门的朱梦瑶,唯有知他底细的人才清楚,他这份执拗的守候,从来都只为花若溪。
晨雾渐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剑门上,青铜纹路在光影中流转。
夜冷轩微微挺直脊背,目光愈发灼热,却忽觉身侧多了一道气息。
他转头望去,陌九不知何时已立在不远处,青衫随风微动,眼神深邃地望着剑门,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剑冢外的风忽然停了,陌九的声音打破了晨雾中的寂静,带着几分试探与凝重:“冷轩,你对我小师妹青璃,到底存了多少心思?”
他这话憋了数日,先前见夜冷轩日日守在剑冢外,只当他是等花若溪,可那日灵虚宗风波后,夜冷轩看青璃的眼神愈发不同,那眼底的灼热与执拗,绝非寻常同门情谊。
今日四下无人,正是问清楚的好时机。
夜冷轩闻言,缓缓转过身,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晨露,语气里没有半分遮掩,反倒带着几分“你才看出来”的诧异:“我对青璃的心意,难道还需要藏着掖着?”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青璃前日随手赠予的护身玉,此刻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修真界谁不知道,我夜冷轩想护着的人,是青璃。”
“你——”
陌九被他这份坦荡噎了一下,眉头瞬间皱起,语气也沉了几分,“可你先前对花若溪那般关注,如今转头对青璃上心,难道你只是把青璃当成了替身?夜冷轩,你要是敢这么对我小师妹,我陌九第一个不饶你!”
夜冷轩的脸色骤然严肃起来,眼神如寒剑般锐利,直直看向陌九,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替身二字,休要再提,她们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掷地有声,“花若溪有她的惊才绝艳,青璃有她的纯粹坚韧,两人各有千秋,我从未混淆,更不会将青璃视作任何人的影子。”
“那你方才说她们‘一样’?”陌九追问道,眼神里满是困惑,实在听不懂夜冷轩的玄机。
夜冷轩却忽然傲娇地转回身,重新望向剑冢的青铜门,声音轻扬,带着几分只有自己才懂的温柔:“她们的‘一样’,不必你懂。”
他侧过脸,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只要青璃明白,就够了。”
陌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是故意吊他胃口!一股浓浓的被排挤感涌上心头,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又很快收敛了神色,语气变得郑重:
“罢了,你若真心对青璃,我也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只是……”
他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忧虑,“前日我五师弟何书桓为青璃卜过一卦,卦象显示,她此生情劫,便是死劫。若你与她在一起,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还会坚持吗?”
夜冷轩闻言,先是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何书桓那点卜卦本事,也配拿来断人生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陌九急道,“万一卦象成真,你对得起青璃吗?”
夜冷轩垂眸,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沉默片刻后,缓缓抬眼,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
他唇角勾起一抹桀骜的笑,声音不大,却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我从不信天命,只信事在人为。”
“若真有危险敢靠近青璃,”他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凌厉的灵力,在晨光中闪着寒芒,“我便亲手,将所有危险碾碎成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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