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朱门被侍者缓缓推开,鎏金铜环碰撞出沉浑声响,一行人踏过汉白玉石阶,身影在殿内高悬的琉璃灯盏下投下错落光影。
除了戒律堂诸位面色沉肃的长老,修真界各大宗门亦遣了代表列席,或坐或立,目光如探灯般扫过来人,显然是要为这场牵扯甚广的公案做个见证。
花若溪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眼角余光不经意间撞上寒剑宗欧阳宗主的视线。
那目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既非敌意,却也绝非善意,像是在打量一件棘手却又耐人寻味的物件。
她心头掠过一丝困惑,暗自思忖:自己与欧阳宗主素无交集,更无过节,为何他的眼神这般古怪?
甩去纷乱思绪,花若溪的目光在殿内不着痕迹地逡巡。
当视线落在南芙身侧时,她不由得顿了顿——那里立着位白衣少年,面如冠玉,气质清润得近乎出尘,竟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她正暗自揣测少年的来历,殿内忽然响起一阵衣物摩挲的轻响。
向来眼高于顶、连各大长老都未必放在眼里的白城,竟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到那白衣少年面前,深深躬身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许长老,小女白凤灵的死因,还望您费心彻查。”
许长老?
花若溪瞳孔微缩,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惊讶。
传闻中医仙门那位能与鬼医平分秋色的顶尖医修许少杰,竟是这般年轻模样?
修真界众人皆道他医术通神,却极少有人见过真容,谁曾想竟是位看起来不过弱冠之年的少年郎。
“白少门主不必多礼。”
许少杰抬手虚扶,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白少门主既是我医仙门,此事便是我门中职责,自当全力以赴。”
说罢,他转向戒律堂诸位长老,颔首示意:“诸位稍候片刻,我这便入后殿查验少门主遗体,必给大家一个明确答复。”
“许长老请便。”戒律堂首座抬手示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敬重。
许少杰不再多言,转身便向后殿走去,白色衣袂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自众人踏入大殿起,戒律堂的弟子们便默契地退到了各自长老身后,垂手肃立,偌大的殿内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就连一向桀骜的夜冷轩,也沉默地站到了万豪长老身后,神色晦暗不明。
大殿中央,唯有花若溪、水灵儿与郑秀珠三人被缚仙绳缚住双手,绳身泛着淡淡的灵光,将三人的灵力暂时压制。
花若溪心中却是稳如泰山。
她早有耳闻,许少杰的医术在修真界堪称一绝,不仅能活死人肉白骨,更擅长从细微处探查死因,即便是被刻意掩盖的痕迹,也难逃他的法眼。
有他出手,白凤灵之死的真相定然能水落石出。
至于水灵儿口中那所谓的“万能系统”,她只觉得可笑——那东西先前出错的次数还少吗?这次未必能如它所愿。
一旁的郑秀珠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满是绝望。
她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被关押了整整一天一夜,眼睁睁看着水灵儿有系统撑腰、花若溪有旁人暗中照拂,唯有自己孤苦无依,连个探视的人都没有。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师父白城,可对方自始至终都未曾分给她一个眼神,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郑秀珠的心彻底沉入冰窖,整个人蔫蔫的,如同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花,连站直身体的力气都快没了。
反观水灵儿,却是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暗自得意,系统早就跟她说过,白凤灵的死因被它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场命案到最后注定是桩无头公案,而白城素来护短,定会将女儿的死归咎到花若溪头上。
到时候,花若溪必死无疑,她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众人皆屏息等待,唯有琉璃灯盏中的灯芯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约莫半个时辰后,后殿的门再次被推开,许少杰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缓步走了出来。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眼底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让殿内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许少杰刚踏出后殿门槛,白城便如离弦之箭般迎了上去,锦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他双目赤红,眉峰拧成死结,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灼:“许长老,灵儿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殿内众人虽未上前,却都不约而同地前倾了身子,目光灼灼地落在许少杰身上。
各大宗门的代表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戒律堂的长老们则面色沉凝,显然是在考量此事背后可能牵扯出的宗门恩怨。
许少杰抬手按住白城的肩膀,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浅笑,声音沉稳如磐石:“白兄稍安勿躁,幸不辱命,少门主的死因,我已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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