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又严肃,斟酌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干巴巴的话:“这位师妹,你……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夜师兄之间,就是纯粹的同门情谊,绝无半分男女之情,结为道侣更是无稽之谈,我现在一心向道,只想专心修炼,儿女私情什么的,从未想过。”
她说得字字恳切,甚至还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生怕别人不信。
粉衣小师妹倒是很给面子,立刻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我懂我懂”的笑容,可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却明晃晃地写着:“我不信,但我不拆穿你”。
在她看来,青璃师姐说专心修炼不想儿女私情,她信!可要说师姐和夜大师兄之间清清白白?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不过见花若溪神色有些窘迫,显然不想再多提这个话题,粉衣小师妹很有眼力见地转了话头,笑着喊道:“哎呀,是师妹唐突了!那师姐快跟我们说说,斩邪修的时候,您是不是用了什么厉害的剑法呀?”
人群瞬间又活跃起来,只是大家看花若溪的眼神,依旧带着浓浓的八卦味,让她忍不住扶了扶额头,心里默默哀嚎:这下好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
房门“吱呀”一声轻启,花若溪刚踏进一步,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便席卷了她,眼前景物瞬间模糊。
下一瞬,一道素白身影已然翩然立于她面前,正是身着道袍的袁秋水。
师父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焦灼,迅速掠过她满身的风尘与隐现的伤痕,指尖微动,一股和煦如春日暖阳的灵力便缓缓渗入她的灵脉,循着经脉细细游走,探查着每一处隐患。
灵力温柔地抚慰着她体内残存的浊气与暗伤,直到确认她只是灵力耗损与外伤,并无伤及根本的隐患,袁秋水深锁的眉头才缓缓舒展,紧绷的肩背也松弛下来。
不等花若溪开口,一股带着清浅草木香的温暖便将她包裹——袁秋水竟直接将她揽入怀中,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错辩的珍视与心疼。
“我的小璃,这次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遭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罪。”
袁秋水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落在花若溪的耳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那邪修任小蝶,若不是死得太早,尸骨无存,为师定要寻遍三界,将她挫骨扬灰,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话语温柔,眼底翻涌的杀意却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袁秋水轻抚着花若溪后背的手微微收紧,想到徒弟可能遭遇的苦楚,心中的怒火便难以遏制。
花若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着,鼻尖萦绕着师父身上熟悉的气息,竟莫名想起了许久未曾触碰的记忆——
那是在她还拥有双亲的日子里,每次哪怕只是轻微磕碰,娘亲都会这样将她拥入怀中,用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揉着她的伤处,心疼地安抚。
可自养父母惨死于邪修之手,她被皓月仙尊带回灵虚宗,从一个懵懂少女被硬生生打造成没有感情的杀器,再到后来被算计、爆体而亡!
从被邪修囚禁折磨的日日夜夜,到战场之上与魔族厮杀的九死一生,再到不久前被任小蝶的蛇尾洞穿肩胛骨的剧痛……无论承受多少苦楚,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她以为自己早已忘了如何哭泣,忘了脆弱是什么滋味。
可此刻,在袁秋水温暖而安稳的怀抱里,在这久违的、如同娘亲般的呵护中,那道紧绷了许久的防线轰然崩塌。
鼻头一酸,滚烫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袁秋水胸前的道袍。
“嗯?”袁秋水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与衣衫上的湿意,连忙松开些许,低头便看见花若溪泛红的眼眶与不断滑落的泪珠,心中又是讶异又是疼惜。
她伸出指腹,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放得更柔了:“怎么哭了?是不是为师方才抱得太紧,碰到你的伤口了?是师父不好,都怪我太心急了。”
“不……不是师父的错。”
花若溪哽咽着,反而主动收紧手臂,将袁秋水抱得更紧,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师父……你是世上最好的师父。”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情绪已然失控。
袁秋水何等敏锐,自然察觉到徒弟此刻的情绪绝非仅仅因为伤口疼痛,定是过往的经历在心中积压了太多委屈。
她没有多问,有些伤痛,唯有当事人愿意倾诉时,倾听才有意义。
她只是重新将花若溪揽入怀中,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安抚着受惊的幼兽,另一只手温柔地顺着她的发丝,轻声呢喃:“没事的,小璃,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在师父这里,你不用故作坚强,不用事事隐忍,你可以哭,可以笑,可以闹,可以做最真实、最任性的自己。”
“师父会一直在这里,护着你,陪着你,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小璃了……”
温柔的话语如同甘霖,滋润着花若溪干涸已久的心田,她埋在袁秋水的怀中,任由泪水尽情流淌,将所有的委屈、痛苦与思念,都化作这一场迟来的哭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