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务室。
白麓柚清醒过来。
朦胧视线恢复清明后,她看到正在摆弄锋利手术刀的宋瓷。
“宋医生…?”
白麓柚有些奇怪:“你怎会在这里?”
宋瓷听乐了,她薄唇翘出了点笑意,这三木老师怎么看上去呆呆的?
“我是校医,不在医务室还能在哪儿?”她说:“倒是你,怎么在这儿。”
白麓柚一听,理是这个理儿:
“有学生低血糖,我送她过来的…”
那,许先生呢?
她茫然的左右看看。
医务室空旷,就只有她跟宋医生两人。
而从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光线已经从金黄变成炙红,是夕阳。
傍晚了?
有时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会有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错觉。
心里空落落的。
白麓柚看了下手机屏幕,上面收到了几条消息。
首先是汤栗的。
【:柚子姐,我到办公室了】
【:你根本不在办公室】
【:你人呢!】
然后是许澈的。
【:小同学身体恢复了,你不要担心】
【:我也出去下】
【:白老师你说过下午没课】
【:我就没喊醒你】
“…”
白麓柚没由来的轻笑了下,纵使有被世界抛弃的错觉。
但那些关心她的人会让她知道。
错觉总归只是错觉。
白麓柚的小心脏暖烘烘的。
她正欲打算回复许澈。
和汤栗。
宋瓷便淡淡说:“阿澈出去了。”
她手术刀的拿法就像是拿着指甲刀上的锉子,她在磨自己的指甲。
白麓柚嗯了声,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
宋瓷看白麓柚,妮子抿着唇,看手机屏幕的双眸里映着浅浅的笑意。
“你跟他认识?”宋瓷问。
她刚才朝许澈问过同样的问题,但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无视过去。
宋瓷知道那小子扯闲天的本领
他要是铁了心的不想回答你,那能跟你聊到半夜都不着边际。
所以宋瓷让他滚了,看看能不能从白麓柚这边问出点端倪。
白麓柚是信诚的老师。
宋瓷则是校医。
两人当然认识。
但毕竟保健老师跟“普通老师”还是有一定的区别,所以私下里没什么来往。
所以白麓柚感觉宋医生与其在八卦她,还不如说是在八卦许先生。
——许澈之前说过他念书时跟宋校医关系很好。
——不然也不会来帮忙看场子。
白麓柚嗯了声,承认。
她跟许澈清清白白,不用藏着掖着的。
宋瓷挑了下眉:“怎么认识的?我算算……他毕业时,你应该还没入职吧?”
白麓柚张张嘴,想着清清白白的她没能把“相亲”这两个字说出口。
总感觉这么说以后,就没那么清白了…
她、她是问心无愧来的。
可奈何其他人会乱想——加上相亲这个前提,仿佛她跟许澈的一切交流都变得有目的性。
她跟许先生之间,明明没什么目的。
“…巧合。”
还好白麓柚在学校也不是白白历练,她赶紧拿出“灭绝师姐”的仪态:“之前晚自习的时候,他穿校服在学校里闲逛,被我逮了。”
宋瓷正喝口水,听这话,差点呛到喉管。
“……不是?”
毕业生穿校服逛学校被现任老师逮了?这河里吗?
可一想到发生在许澈那小子身上…嗯,恒河里。
白麓柚不太擅长说谎。
她怕说多错多,便赶紧站起来,冷静的告辞:
“那我先走了宋校医……”
宋瓷却用指甲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她慢着。
白麓柚身子略微一僵,姜还是老的老…难道被察觉到什么端倪了?
“衣服还我。”宋瓷说。
白麓柚这才想起来她的肩上还披着白大褂。
“…喔。”
“还有,你开会的资料记得带走。”宋瓷又敲敲桌上的白纸:“怎么丢三落四了?”
“……喔。”
白麓柚有点脸热,她就光想着落荒而逃了。
她把白大褂交到宋瓷手里的时候,才忽然想到。
这白大褂怎么在她身上?
是宋校医在许澈走后,给她披上的?
还是,就是许先生…
想到后一种结果,白麓柚的鹅蛋脸更是烫烫的,那场景……光是想想就害羞。
就、就当是宋校医给她的好了。
反正除了宋校医跟许先生这两个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答案…
宋瓷很熟稔的穿上白大褂后,看见白麓柚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正在愣愣的看着她。
“怎么了?”宋瓷想,这妮子不是着急走吗?
白麓柚忽然问她:
“宋校医你跟许先…许澈很熟吗?”
“还行吧。”
宋瓷说:“他念书的时候经常来校医室…喔他跟其他人…”
宋瓷记起她在许澈上学时还算略有艳名。
虽然不知道这位年轻的三木老师有没有听说过那些上古时代的往事,宋瓷也跟许澈有差不多十来岁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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