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
谢凛立刻察觉不对,放下手柄。
“怎么了?头疼?”
阿哲皱着眉,用力闭了闭眼。
“没、没事……”
他声音有些发虚。
“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偏头痛。”
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了那个屏幕。
谢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看了看阿哲异常的反应,心中警铃微动。
阿哲这反应,绝不仅仅是没睡好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不适,混杂着困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你认识这个人?”
谢凛状似随意地问,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林景明的照片。
“不认识。”
阿哲几乎是立刻摇头,语气肯定,但眼神却有些飘忽。
“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可能在哪本财经杂志上扫到过吧。”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不信。
那种“眼熟”的感觉太奇怪了,不是模糊的“好像见过”,而是带着某种刺痛感的熟悉。
谢凛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岔开了话题:
“头疼就别打游戏了,休息会儿。我看看你最近又搞了什么新玩具。”
阿哲如蒙大赦,赶紧把平板屏幕按灭,引着谢凛去看他最近在改装的一个无人机项目,试图用技术话题掩盖刚才的失态。
但谢凛的注意力已经不完全在那些精巧的装置上了。
他了解阿哲。
这小子技术宅,社恐,但在自己熟悉和信任的人面前其实挺能聊,尤其是在他热爱的领域。
可他几乎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偶尔问起,也只是含糊地说“不记得了”、“受了伤”、“醒来就在医院”。
谢凛认识阿哲的时候,是在他大学毕业、刚开始以“夜鸦”身份活动不久后。
那时候他还没那么多高科技装备,主要靠家传手法和个人天赋。
一次偶然,他常去的那家老牌魔术道具店老板推荐了一个“修东西特别厉害、什么古怪玩意儿都能搞定”的年轻人,就是阿哲。
阿哲当时在一个小巷子里租了个小门面,招牌都没有,店里堆满各种废旧电器和零件。
谢凛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拿了一个结构复杂、损坏严重的古董机关盒去找他修。
阿哲当时看起来比现在还稚嫩些,戴着大大的眼镜,说话声音不大,但一拿起工具,整个人气场就变了。
他几乎没怎么检查,只是听了听声音,看了看结构,就指出了几个关键故障点,并且完美修复了那个盒子。
两人就此结识。
谢凛看中阿哲的手艺,阿哲则对谢凛带来的那些“挑战性”工作需求很感兴趣。
一来二去,成了朋友,后来更是成了谢凛最重要的装备供应商和技术顾问。
谢凛问过阿哲的来历,阿哲只说大概几年前,他受了很重的伤,倒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被路人发现送去了医院。
醒来后,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基本常识,对受伤前的事情几乎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几岁,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来。
医院查不到他的任何身份信息,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
但奇怪的是,他脑子里装着大量远超常人的机械、电子、编程知识,双手仿佛有肌肉记忆,面对任何复杂的结构都能本能地找到修复或改造的方法。
他用医院里一台濒临报废、连厂家工程师都摇头的高级医疗设备练手,奇迹般地将其修好,不仅抵了绝大部分医疗费,还让医院惊为天人。
出院后,他就靠着这门“手艺”四处流浪,最后在这个城市落脚。
谢凛曾动用过一些灰色手段帮阿哲查过,结果令人心惊——
在现有的所有官方和非官方系统中,都查不到“赵启哲”这个人在受伤入院前的任何有效记录。
就好像有人将他的过去彻底抹去了。
阿哲自己倒是看得很开,或者说,他用技术宅的专注掩盖了那份深入骨髓的不安。
他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现在有手艺饿不死,还有谢哥你这个朋友,挺好。”
但今天,这张名为“林景明”的照片,似乎像一把生锈的钥匙,试图撬动那扇紧闭的记忆之门。
谢凛陪着阿哲又聊了会儿无人机,见他脸色渐渐恢复正常,才起身告辞。
“谢哥,这就走了?不再玩两把?”
阿哲送他到门口。
“不了,回去还得赶稿。你头疼就早点休息,别熬夜鼓捣那些玩意。”
谢凛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哲点点头:
“嗯,知道了。”
……
走出维修店,傍晚的风带着凉意。
谢凛脸上的轻松神色渐渐收敛,眉头微微蹙起。
寰宇科技……林景明……
他掏出手机,快速搜索了一下这条新闻的详细信息。
新闻稿写得很官方,无非是寰宇科技看好亚太市场,CEO林景明将携巨额投资和最新研发成果而来,预计将在多个领域展开合作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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