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室内，谢云山死死盯着屏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展柜里的“三十六天罡星辰冠”安然无恙，在灯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泽，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刚才那五秒的惊慌。

“没、没动？那……那他手里那个是什么？！”

谢云山指着主屏幕上，楼顶那个旺柴面具男手里托着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王冠，声音都变了调。

“假的！一定是假的！”

旁边的保安队长赶紧拍马屁。

“谢总，他这是在虚张声势！想扰乱我们的判断！”

可楼顶上，夜鸦那副笃定的姿态，透过面具都能感受到的悠闲和戏谑，让谢云山心里那点侥幸像阳光下的冰块，迅速消融。

“谢文远先生——”

夜鸦拖长了调子，声音透过夜风清晰地传下来，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意味。

“怎么？不敢上来验验货？还是说……你对自己的‘铜墙铁壁’，就那么自信？”

他甚至还掂了掂手里的王冠，动作随意得像在抛一颗大白菜。

“岂有此理！嚣张！太嚣张了！”

谢云山气得浑身都在抖，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不能怂！

尤其是在这么多媒体和镜头面前！

要是连上去对峙都不敢，他谢文远的脸往哪儿搁？

以后还怎么在收藏界混？

“跟我上去！”

谢云山一把推开保安队长，带着几个贴身安保，冲向通往楼顶的通道。

……

楼顶，夜风更凛冽了些。

谢凛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旺柴面具的两个圆眼睛仿佛带着笑意，看着谢云山带着七八个壮硕保安，呈半包围圈谨慎地靠近。

“站住！不许动！”

保安们如临大敌，纷纷掏出橡胶棍和防暴盾牌。

谢凛嗤笑一声，连动都没动，只是懒洋洋地开口：

“谢老板，你这阵仗……是打算给我表演个团体操？”

谢云山脸色铁青，努力挺直腰板，指着谢凛手中的王冠：

“夜鸦！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展柜里的王冠根本没动！你手上这个，绝对是假的！想用这种拙劣的伎俩骗我？做梦！”

“哦？是吗？”

谢凛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他缓缓抬起托着王冠的那只手，另一只手的指尖在王冠最大那颗宝石上轻轻一弹。

“叮——”

一声极其清脆的微响，直接敲在谢云山的心尖上。

这声音……

这绝不是普通仿品能发出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谢云山下意识喃喃，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谢凛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那些包围着他的保安竟然后退了小半步，随即反应过来才又迈回一步。

夜鸦的名头，以及那传闻的身手，太响了。

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谢老板，你觉得……”

谢凛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感，旺柴面具在此刻竟显得有几分诡异。

“如果这是假的，我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陪你吹冷风，看夜景？”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面具。

“还是说……你其实更愿意相信，我能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打开那个号称连导弹都炸不穿的展柜，留下一个完美的仿制品，然后……拿着真品，在这里等你？”

他每说一句，谢云山的脸色就白一分。

是啊……如果这是假的，夜鸦图什么？

就为了上来嘲讽他几句？

可如果是真的……那展柜里那个是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掉包的？

难道安保系统真的有自己不知道的致命漏洞？

还是……有内鬼？

无数的念头在谢云山脑子里炸开，让他心乱如麻。

他看着夜鸦手中那顶在月光下流转着幽光的王冠，越看越觉得……那才是真的！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谢云山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祈求。

谢凛满意地看着他心态的变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手腕一翻，那顶王冠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在他宽大的披风下。

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副扑克牌，动作花哨地“哗啦”洗了一遍，牌面在他指间如同拥有生命般飞舞。

“别紧张，谢老板。”

谢凛的声音重新带上了笑意，却更让人心底发毛。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也许……这是你最后能保住这顶王冠的机会。”

他环视了一圈那些紧张的保安，语气轻蔑。

“就凭这些人，你觉得……能留住我？”

谢云山喉咙发干。

他感觉夜鸦说得对，如果对方想走，这些保安恐怕留不住他。

“什么游戏？”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心里快速盘算：

赢了，不仅能拿回王冠，还能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狠狠打脸夜鸦，热度直接爆炸！

输了……看看条件吧。

“很简单。”

谢凛手指一弹，一张扑克牌旋转着飞向谢云山，被他下意识接住。

“比大小。三局两胜。牌，就用我这副。”

他晃了晃手中那副看似普通的扑克。

“你赢，王冠原物奉还。”

“我赢……”

谢凛顿了顿，旺柴面具对着谢云山，明明很滑稽，却让谢云山感到一股寒意。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必须说实话。”

一个问题？

谢云山心里顿时一松。

他还以为要什么呢！

一个问题，能问出什么？

问他内裤颜色吗？

“好！我答应你！”

谢云山生怕谢凛反悔，立刻答应下来。

同时，他趁着谢凛注意力在牌上的时候，悄悄对旁边一个心腹保安使了个眼色，用口型无声命令：

“叫所有人！埋伏起来！”

那保安心领神会，悄悄后退，消失在楼梯口。

谢凛仿佛毫无察觉，或者说，正合他意。

“爽快！”

他手指一动，那副扑克牌如同扇面般展开，递到谢云山面前。

“验牌？”

谢云山谨慎地接过牌，仔细检查了一遍——纸质、手感、印记……似乎就是一副崭新的普通扑克。

他稍微放心了些，对自己的千术颇有信心。

“没问题！”

“那就……开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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